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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胜站在那块深色石碑前，目光扫过碑文。
碑文记载着百年前十三号码头那场惨烈的冲突与牺牲，最后提及此地作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的意义。
字里行间，没有关于“瘟疫”，“疾病”或“信仰传播”的任何隐晦暗示。
其内容，与影子“穿越”之前，一模一样。
常胜收回目光。
历史并没有因为“逆影置换”仪式，而被改变。
这是一个确凿的结论。
刚才在百年前的片段中，他杀光了那批入侵的西洋士兵和三名传教士。
由此获知了他们的“瘟疫传教”计划。
但眼前的碑文内容，都表明那段历史的最终走向，并未因此发生任何偏移。
“也就是说……”常胜心中冷静推演。
“一百多年前，那批西洋士兵和传教士，确实入侵过川都这片区域……”
“至于‘瘟疫传教’计划，他们当时确实实施了，或者至少全力试图实施。”
这就引出了核心的矛盾点。
如果百年前西方教廷借助瘟疫，在川都成功渗透并收割了信仰。
哪怕只是部分成功，一百多年的经营，足以让这里改换信仰面貌。
但根据常胜从四个女孩能听来的只言片语得知，川都与国内其他大都市一样，西方教派存在却绝非主流，更谈不上根基深厚的文化征服。
如果当年“瘟疫传教”计划成功了，洋鬼子卢卡斯，耗费巨大代价，冒着暴露风险，重现这段“失败历史”的意义何在？
仅仅是为了制造一场吸引注意力的混乱？
代价与收益似乎不成比例。
也许……当年西洋人虽然登上了各大沿海城市，但“瘟疫传教”计划，却失败了。
那场挫败他们的力量，或者挫败的方式，才是秘密的关键。
卢卡斯将游客们送到一百多年前的十三号码头，除了制造混乱的目的之外，也是在试探，当年那股让他们功败垂成的力量。
常胜的思路渐渐清晰。
目前《摄影者》事件尚未完成。
因为关键人物“摄影者”——卢卡斯还活着。
理清思绪，常胜正准备转身去找林溪借手机联系苗知礼。
他刚走到林溪身边，还没开口，林溪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林溪“咦”了一声，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有些眼熟的号码——正是之前常胜让她拨打过的那个。
“常哥，你朋友来电话了，接吗？”
林溪抬头对常胜说道，语气带着询问。
常胜朝一处无人角落指了指，低声道：“溪溪，咱们去那边接。”
二人来到僻静角落。
“溪溪，接，开免提。”
常胜立刻说道。
林溪点头，滑动接听并点开免提，小心地将手机屏幕朝上托在手里。
“常小哥？”电话接通，苗知礼的声音立刻传来，略带一丝急促。
“总算打通了！我从江边一路跟着卢卡斯，他发动了某种神秘仪式后，状态极差，但很警觉……”
常胜知道，卢卡斯发动的神秘仪式，就是将博物馆所有人送回一百多年前的“逆影置换”。
电话那头，苗知礼依旧语速极快的说着。
“卢卡斯中途换了两次车，最后在市区坐上了一辆出租车，方向是川都机场，看样子是想立刻离开川都，甚至可能出国。”
“从他坐上出租车的时候，我就一直打这个电话，但你那边始终‘不在服务区’。”
不在服务区很合理。
因为一百多年前的十三号码头，还没有信号塔。
机场？
常胜眼神一凝。
难道“逆影置换”就是卢卡斯的终极计划？
他现在就要“回老家”了？
“你现在在哪？”常胜立刻问。
“我也在出租车上，跟着他，距离大概两百米。”
“他坐的车牌是川A XXXXX，大概再有两钟左右，就能抵达川都机场。”
苗知礼语速很快，但表达非常清晰。
两分钟，自己赶过去肯定是来不及了。
“有把握留下他吗？”
常胜迅速判断。
机场人多眼杂，安检严格，一旦卢卡斯混进去或者利用外国人的身份走特殊通道，事情会变得有点麻烦。
对于常胜来说，只是一点小麻烦而已。
哪怕是卢卡斯登上飞机，甚至飞机已经起飞，常胜也有绝对的把握，能擒下卢卡斯。
这么做的后果，只有两种。
一：常胜跟着飞机，一直飞到卢卡斯的“老家”。
这样就会错过下午的动物园行程，看不到国宝大熊猫了。
二：直接在高空撞碎机舱门，把卢卡斯给薅出来。
可一旦舱门损毁，飞机上的其他人，就很难活下去了。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常胜是不会这么做的。
电话那头，苗知礼回答的回答斩钉截铁。
“有！”
常胜几乎没有犹豫：“好，拦下他！控制住，我马上到！把你现在的具体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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