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七 · 世事难料，悲欢几何
“圆圆，咋又偷跑出来了？”
“伤没伤着？来，给爷爷看看。”
“……”
锦袍老者身形富态，絮絮叨叨的。
“呜哇！他们都不跟圆圆玩！”
锦袍老者心疼坏了，连忙哄哄乖孙：
“哎呦！我的乖孙！天杀的！怎么这么狠心！”
“狠心？那死的这些人算什么！”
秦幽大步抢近。顶天立地的巨人，眼中满是怒火。
锦袍老者面色一改，冷笑着：
“小辈，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秦幽卷起雷霆，怒喝：
“我问你！惨死的人算什么！”
锦袍老者满不在乎，稀松平常，说道：
“哎呀，左右不过是些凡人。小孩子不懂事，别跟孩子一般见识嘛！”
秦幽已经怒不可遏，暴扣雷霆，紧接着砸下大戟，杀剑也一念暴刺。
锦袍老者也动了怒，骂道：
“不识好歹的蠢货！”
说着，掐诀连踏几步，堪堪躲过了杀招，好不狼狈。
扶了扶歪掉的帽子，锦袍老者张嘴对着仙婴一吸，收纳进腹中。
行云流水般，转而吐出气来，发出凄厉、尖刻的哀嚎。
威力巨大，连云层都被撕裂了。
“喜欢嚎是吧！”
秦幽面目狰狞，被刺激的几近癫狂。
杀剑与大戟合一，怼进锦袍老者的喉咙。狠狠的转动了几圈。
哀嚎戛然而止，锦袍老者连忙舍弃肉身，以元神远遁，愤恨道：
“刚才也没这么强啊，小崽子诳我！”
“跑？让你跑个够！”
秦幽狞笑，抬手撕下一大片空间。
锦袍老者的元神困在里面，开始颤栗起来，战战兢兢的求饶，祈求道：
“小友！小友！饶了我！饶了我吧！看在我一把老骨头的份上！”
“跑啊，怎么不跑了！”
秦幽戏谑的调笑着，却毫不手软，杀剑挤进空间碎片里，将锦袍老者元神千刀万剐。
像是一点点捏碎琥珀里的虫子。
锦袍老者凄厉的惨叫着，一听就是专业的。
“别只顾着喊！求饶啊！说词儿啊！”
锦袍老者却早已说不出话来，彻底魂飞魄散了。
秦幽神志恢复清明，身形恢复常人大小，又哭又笑，头莫名有些眩晕。
伊轻舞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上前，将秦幽抱在怀里，替秦幽按摩起眉心来。
秦幽有些茫然，眼神空洞，心底也空荡荡的。
寂静片刻，秦幽喃喃道：
“你说，我做的对吗？”
伊轻舞用自己的脸贴着秦幽的脸，肯定道：
“夫君做的已经够多了。”
秦幽笑了笑，自嘲道：
“是嘛，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竟也算好人？”
伊轻舞抱紧了秦幽，安慰道：
“夫君别这么说，诛杀邪魔，不在皮囊。”
秦幽叹息一声，唏嘘道：
“仙婴、仙婴，谁又知只是个傀儡呢。”
原来，那仙婴与老者，根本就是一体两面。
邪胎与旧躯，不过是同一个人，不过是拿来续命的把戏。
那邪婴之所以无知无识，是因为根本的主人是那旧躯，不过是拿来赏玩的傀儡。
一见老者真身，秦幽就看出了门道。
可眼力太足，也不是什么好事。
秦幽不敢闭眼，心头酸涩，说道：
“我在那邪婴身上，看到几百万个死婴的怨灵挣扎着、拥挤着，困在小小的躯壳里。”
伊轻舞也流下泪来，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抱紧了秦幽，汲取一丝温暖。
秦幽抱着伊轻舞一会儿，才站起身来。重重的吐气，深呼吸几下，才带着伊轻舞返回锦袍老者尸身前。
并指为剑，秦幽隔空划开锦袍老者的腹腔。
邪婴肤色苍白，静静地蜷缩成一团。
可秦幽，却分明看到、听到，无数的死婴怨灵悲切的哀嚎，就挤在这小小的躯壳里。
手指颤抖，秦幽缓慢的结印。脚底一点点亮起阴阳道图来。
好似大磨，腾涌的阴阳真力交织，精准的淹没邪婴。
伊轻舞肃穆的念起《度人经》，一字一句，认认真真，超度死婴怨灵。
秦幽就这样默默的看着死婴怨灵消散。
但是，直到最后一个死婴怨灵消散，也没有看到什么“解脱的笑意”。
是啊，怎么可能解脱呢。
秦幽心有所感，脱口而出，念诵道：
“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我独泊兮，其未兆；沌沌兮，如婴儿之未孩；傫傫兮，若无所归。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
清灵仙乐凭空响起，秦幽眼前，显化一处仙家洞天。
精气缈缈，灵雾盈盈。
仙灵兮、神妙兮。
秦幽却不为所动，淡淡的注视着幻象。
过了一会儿，仙家洞天消失不见，转为一条林荫小道，麋鹿、松鼠等鸟兽嬉戏打闹。
秦幽嘴角漾起淡淡的笑意。握住伊轻舞的手，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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