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逸书熟悉这个称呼，更熟悉这个声音，他们相爱的时候，他总是这么喊她，她喜欢极了。
很久没听到钱凌羽这么叫她了，她的心忽然缩了一下，身子也软了下来。
酒精的作用下，赵逸书的情绪被无限放大，她委屈地发出几下呜呜呜的哭声。
不一会儿一滴滴滚烫的泪珠顺着眼角滑下，落在枕头上散出一朵不均匀的花瓣。
钱凌羽心口隐隐作痛，吻了吻她眼角的咸涩，“逸书，我错了，是我做得不好。”
“我们不离婚，好吗？”
他一边说一边亲她脸蛋和颈脖。
‘离婚’这个字眼好像点醒了赵逸书，她摇了几下头，打断他的话，“离，我就要和你离婚。”
“你就是个王八蛋！”
“我简直讨厌死你了，我再也不想和你在一起了，也不想见到你。”
说着说着，她抄起手边哭边往钱凌羽身上砸。
这些话成功地点燃了钱凌羽心中攒着怒意的火苗，他扣住她的手腕，咬着牙说，“好！我成全你！离！”
赵逸书咬着手指看向一侧，又看向上面的人。
目之所及的地方都在摇晃，意乱情迷中，她似乎听到有人说了几次，“赵逸书，我爱你。”
那个声音应该是熟悉的，却又变得有点陌生，又近又远的，好不真实。
整个房间天旋地转的，耳边传来不匀的喘气声，赵逸书缓缓闭上眼让自己休息一下。
不知道自己最后是被风暴袭晕过去的还是昏睡过去的，她好像闭眼没多大一会儿就没了任何意识。
赵逸书第二天一大早就醒来了，头昏脑胀的，浑身透着乏力。
她看了一圈，卧室的风格很熟悉，她确定是在云翎居，但不是她和钱凌羽睡的那间，是客卧。
她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回忆昨晚发生的一切，她敲了敲脑袋，记忆仅停留在她趴在艾斯身上把钱凌羽骂了一顿。
后来艾斯给别人打电话就没理她了，再后来发生的事，她就完全不记得了。
现在想来，真是有点丢人。
往常喝醉了顶多就是哼唧两声然后倒头就睡，昨晚居然借着酒疯狂骂人了。
不过，这样也好，最近糟心事可真是太多了，当时骂他应该也挺解气的，因为现在挺平静的。
赵逸书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和艾斯去酒吧穿的那件白色连衣裙。
给她睡的是客卧，钱凌羽应该根本就没那个想法，他再禽兽也不至于会趁准前妻之危的。
她还是不太放心，提了提衣领往里一瞧，没有暧昧的痕迹。
理顺了这些事，她舒服了不少，掀起被子下床，差点没站住跪在地上了，酒精真是误人啊。
赵逸书撑着床边定了定神才站稳，她又觉得有点尴尬，在卧室来回转了几圈才开门出去的。
客厅里，钱凌羽正悠闲地喝着咖啡，看她出来了，他说，“昨天艾斯给我打的电话，你应该还没和他说吧，我就把你带过来这里了。”
赵逸书犹豫了几秒，她还是想确认一下，“我们昨天没发生什么吧？”
钱凌羽手里的咖啡杯停在半空中，他轻笑了声，“对自己的魅力这么有自信吗？”
她“唰”得一下脸红了，赶紧转身去冰箱取水喝。
她站在冰箱前拍了拍胸口，还真是什么都没发生，否则就麻烦了。
拧开一瓶水，她不紧不慢地喝完才说话，“什么时候可以让我见伦伦？”
“他会在M国待一段时间，”钱凌羽睨了一眼她，“你没什么事就走吧，我等会儿要去上班了。”
她手里紧紧攥着那个空水瓶，不放弃地问，“那我可以通过视频见见伦伦吗？”
钱凌羽站起了身，他不耐烦地反问她，“你确定伦伦想看到一个时不时就醉酒的妈妈吗？”
赵逸书噤声。
他想起来其他事，走到她面前，俯视她，“张海城是你父亲的事，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我？”
她觉得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了，她叹了口气，看向窗外，“这是我自己的事。”
钱凌羽捏着她的下巴把她掰了回来，“赵逸书，好你个自己的事，你别忘了我们现在还是合法的夫妻。”
赵逸书仰头凝视着他的眼眸，“我自己都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件事，你觉得我要怎么向你开口，钱家知道了这些他们会接受我这样出身的人吗？”
最开始她不是没想过告诉他这件事，只是没有找到好的时机。
后来出现了李优儿和钱老爷子，她那会儿就觉得庆幸，还好没说。
钱凌羽接连发问，“你什么时候可以把我放在第一位？什么时候可以为了我不管不顾？”
“什么时候可以让我觉得你是需要我的？什么时候可以相信我可以把一切都处理好？”
“从来没有过！”
走到这一步，说再多的话，提再多的问题，不过是在费尽口舌，浪费时间。
赵逸书深吸了一口气，挥开他的手，“说这些还有意思吗？我们很快就不是夫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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