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派出所审讯室里。
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小警员，坐在桌前，正刷刷刷地往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李景年坐在对面，正侃侃而谈，把晚上经历的事情都描述了一遍：“……所以，我就揍了那个乐爷一顿，惩恶扬善了！”
听到这里，小警员抬起头来，扫了坐在对面的李景年一眼：“这就是你打人的理由？”
“哎呦，警察同志，那怎么能是打人呢？”李景年立刻表示反对：“我那是正当防卫啊！”
“正当防卫？”小警员瞪了他一眼：“你一个人，把八个人都给打进了医院！四个骨折，三个脑震荡！还正当防卫，你怎么不说你见义勇为呢？”
李景年顿时乐了：“警察同志，你别说，我还真拿了个见义勇为奖！还拿了奖金呢！”
小警员瞪了他一眼：“你给我老实点，别插科打诨！是不是正当防卫，不由你来说，由法律界定，明白吗？”
“是是是！”李景年连连点头：“你们咋说我咋办，一定配合调查工作！”
他说着，抬头看了眼时间，忍不住有些担心地问道：“警察同志，我问一下，跟我一起的那位女同志怎么样了?”
小警员一边检查着记录，一边随口说道：“她也还在接受调查。”
李景年急了：“哎呀，警察同志，她可没动手啊，是无辜的！”
“这些我们会调查！”小警员又瞪他一眼：“还是给我老实交代你的问题！”
李景年有些焦急地说道：“警察同志，你要相信我啊，我们就是普通的无辜市民！”
小警员压根不信：“要都是你这样的无辜市民，鱼龙市就乱了套了！给我坐直了，还有问题要问呢！”
“好吧好吧，你问……”
李景年没有办法，只好继续配合审讯。
过了一会儿，审讯室的门咔哒一声开了。
李景年转头望去，看见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警员，穿着一身便装走了进来。
他稍微愣了一下，一般来说，穿便装的可能都是刑警。
自己这次，难道真给人打废了，连刑警都惊动了？
唉，果然，冲动是魔鬼啊！
李景年正暗自懊恼，就听见那个老刑警问道：“审得怎么样了？”
“都在这了。”
小警员把材料交到他手里，同时说道：“刘队，好像不是他……”
“行了，我问他两句。”
刘队摆摆手，坐在了小警员身边。
他拿着材料，随手拿出一颗香烟，但犹豫了一下，又塞回兜里，随后问道：“说说吧，跟哪个大哥混的？”
一句话，把李景年问愣住了：“啥意思啊警察同志，什么大哥啊？”
刘队笑了笑，扫了一眼李景年：“李景年，都到这了，你就别装了。你大哥不是王龙吗？怎么，这么快就给忘了？”
“那不是我大哥啊！”李景年急忙解释：“一开始我是给王总开车的，现在认了干爹了，是一家人。不过，我和我干爹做的都是正经的买卖……警察同志，这开浴池，不犯法吧？”
刘队深深看了他一眼：“还狡辩？不是王龙指使你，让你去干掉陈乐团伙，抢夺他们的地盘吗？”
李景年脑瓜子都乱了，忍不住反问：“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不懂？那我教教你。”
刘队盯着李景年的细微表情，继续说道：“最近，鱼龙市出现了一伙黑恶性质的暴力团伙，专门殴打，残害其他的势力，来发展自己，同时扩大地盘，性质非常恶劣！告诉你吧，我盯这个案子很久了。陈乐已经交代了，你不是普通老百姓，他说你身上有血案。我怀疑，你就是这个暴力团伙的一员！”
“李景年，你可别想隐瞒！”小警员目光严厉地说道：“在这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明白吗？”
李景年有些郁闷，声音都变得激动起来：“我真没隐瞒啊！先不说我跟那个什么乐爷是第一次见面，而且这种混社会的人，也不能说啥就是啥啊。警察同志，你可以查嘛！我以前是护林员，跟老师傅学了点拳脚。现在跟我干爹工作，干的也都是正经的行当。这不最近休假吗，我跟我对象出来摆地摊，想着赚点钱，这难道也不行吗？他们这些人找我们小老百姓的麻烦，一张嘴就要保护费，不给就砸我们摊子……我反抗，不给他们钱，这也犯法吗？如果这都犯法，那我们老百姓还有活路吗？”
听到这，刘队跟小警员迅速交换了一下目光。
“李景年，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小警员态度依然严厉：“如果你在隐瞒，等待你的将会是严厉的审判！”
“别激动，抽根烟，我们也不是审犯人，只是了解下情况而已。”刘队的神色却放松下来，甚至掏出一颗烟，递给了李景年：“摆摊肯定是没问题，但跟这些涉黑团伙对抗，我们不鼓励，也不支持。有问题，可以报警嘛，对不对？”
李景年压了压火气，抽着烟解释道：“警察同志，我这人是有点冲动，但要不是刀被架在了脖子上，谁愿意打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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