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凭什么？
柳十一居住的山峰。
这个师姐一如既往的装束打扮，一身宽松的对襟长袍。
李长安与陶行广前来拜访时，她恰好在小院前弯腰摘花，胸前大开方便之门，风光旖旎，入目滑腻。
似是感应到李长安的视线，柳十一缓缓抬头，看了眼两人，也不在意走漏风光，温吞吞地直起身来，清冷的嗓音如同冬日清晨的霜露：“回来了。”
李长安应了声。
柳十一随意瞥了陶行广一眼，“为他而来？”
“是。”
李长安坦然道。
“想我帮他出气？”柳十一依旧是一副慵懒的模样，不过却出言嘲讽道：“自助者天助之，自弃者天弃之，你问问他，他是否有这个勇气来找回场面。”
“如若他都没勇气，我又非你们父母，我为何要替你们出气？”
“是不是之前我有哪些行为，让你们产生了误会？”
陶行广一脸羞愧之色。
李长安却是说道：“师姐别误会，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请师姐出手。”
柳十一歪了歪头，静静地看着李长安，等待他揭晓答案。
“我今次前来，是想请教师姐两个问题。”
李长安说道，“第一个问题，不知师姐是否拦得住陈寿师兄？”
柳十一微微蹙眉，“陈寿师兄筑基后期修为，虽然高我一个小境界，不过只要不是生死相搏，我自然可以拦住他。”
“那第二个问题，如若同门切磋，不小心将对方打成重伤，是否要受到门规惩罚？”
李长安咧嘴一笑，狰狞隐现。
陶行广吃惊地看着他，柳十一也不禁深皱眉头，“同门切磋，失手在所难免。”
“如果只是重伤，不伤及本源、不损其四肢，倒是无妨。”
“有师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李长安拱手道：“师弟有个不情之请，如若陈寿师兄发难，还请柳师姐帮忙拦住一二。”
“你要亲自出手？”柳十一问道，“我听说孙恒此人已经炼气五层，你确信可以击败他？”
“师姐到时便知。”李长安自信道，信心十足的模样顿时引来两人的侧目。
“另外柳师姐不要误会，真正要出手的不是我。”李长安伸手指向陶行广，“而是他。”
“他？”
柳十一顿时失笑，就连陶行广也惊讶异常，脸上露出底气不足的表情。
“没错，是他来挑战林佳。”李长安道，“林佳出手将本是他的法器抢走，这是有违门规的行为。”
“如若对方想要以挑战为由来解释，那当然是行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是这番道理没错。”柳十一慢悠悠道，“问题是他只是炼气二层，而且刚刚才被林佳教训过，你凭什么认为他能战而胜之？”
“更何况……”
柳十一瞥了陶行广一眼，“他依旧优柔寡断，缺少自信、缺少勇猛精进之心。”
“对于修仙而言，在我看来他无疑是废物一个。”
“或者他更适合回归凡尘，做一个人间富家翁。”
陶行广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头也不抬，只是愣愣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李长安走到陶行广面前，一拍他的肩膀，大声问道：“行广，先不说其他，我就问你一句，你是否有这个勇气来重新挑战林佳。”
“把本属你的东西给拿回来！”
陶行广缓缓抬头，张了张嘴，却发觉喉咙干涩，“长安，要不然……”
“还是算了？”
柳十一嘴巴一撇，一脸嘲弄。
李长安脸上也难掩失望之色，“我也不强迫你。”
“最后问你一句，这……”
“是否就是你真正的心声？”
陶行广双眼变得通红一片，血丝交织。
柳十一不加掩饰的鄙视目光，让他痛苦不堪，李长安那失望的眼神，也让他倍感煎熬。
俺的内心？
俺真正的内心是什么？
是被人蹬鼻子上脸，还不敢反击？
是被人抢了传家宝，还忍气吞声？
是有人好心相助，还畏畏缩缩，害怕会进一步得罪对方，让自己以后更加举步维艰？
不。
不是的。
他陶行广，从来都不是一个孬种。
他想要揍那该死的婆娘，狠狠在她那张狐媚子脸上踩上几脚。
他想要将那狗眼看人低的孙恒打败，想凭借自己的努力，来让孙恒仰视！
让他不再敢起伏自己！
因此他忽然大声嘶吼起来，痛快淋漓地将自己真实的内心给倾诉出来。
他内心是有些软弱，但并不懦弱。
被人欺负到头上而不敢反击，绝对不是他陶行广。
只不过……
他还是担心会连累到李长安，连累到柳十一……
一番嘶吼后，他掩面跪坐，内心充斥着无力感。
许久后，他发现外边静悄悄，这才缓缓抬起头来，发现柳十一眉眼间的鄙视终于消失不见，李长安脸上也不再有失望之色。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李长安微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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