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西太后
姜磊将声音压得很低：“找皇上要。”
“皇上？”董成武说道：“我已经托人去天津问了，皇上肯定是见不到，能找个王爷就不错了。而且见到了王爷，还要登门拜访，拜访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寻到这些草药……”
“若还有三年五年，慢慢寻肯定能找到，但时间紧急，只怕搭上了桥，黄花菜都凉了。我说的皇上不在地上……”姜磊伸出了大拇指，往地面指了指。
这一下，其余三人都明白了，他们从裕陵出来不过半月，当然知道姜磊指的是什么。
董成武也将声音压低：“你是说墓下？”
姜磊点了点头：“从前有一句古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前几天我从鹏哥那里得了信儿，孙殿英准备对定东陵动手了。他们那些军阀，得了东西无非是价高者得之，十有八九落在洋人手里，到时候宝物自然又流于国外。”
“我知道平安兄弟一向对土耗子行径看不上眼，如今想来，也只有这一种办法了。”姜磊看向赵平安。
听到姜磊的话，赵平安倒是想起了瞎子冯日记里的记载，日记里写西太后极其注重养生，全国各地的好物都运到了宫里去，她生前奢侈，地宫也建得宏大，而自己的父亲，就曾参与过定东陵上宫的修建，姜磊说得不错，这墓下极有可能有这些珍贵药材的陪葬。
董成武说道：“大丈夫行事不拘小节，你们又不是去偷东西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且若孙殿英真要对定东陵下手，里面的各种宝物字画又免不了成了一地烂泥。”
赵平安思索了片刻：“不光是救我的命，我也有私心。我一直知道，我的母亲身上似乎藏了一个大秘密，而这些秘密，也和地下墓穴有关，就算我身体健康，这件事情也是我想调查清楚的。如果还能阻止孙殿英盗宝，那也是一件好事。”
“既然如此，我们两个再探一次墓。”姜磊说道。
姜磊也有私心，他想要救赵平安是真的，要去定东陵盗宝也是真的。他本不想再做土耗子，可为了能娶小翠，他必须尽快凑够一万块。要是让他硬拉下脸皮来问董老板借一万元，那他宁愿通过自己的双手得到这一万。
当然这些话，他没法对这三个人说，赵平安视金钱如粪土，是因为他从没有遇到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时候，董懿静和董成武家财万贯，自然又不屑于盗宝。
这一刻，姜磊忽然觉得他理想中的新世界有些崩塌，他想做一个纯正的好人，可却做不到。
赵平安忽然想到之前从裕陵中得到的那些东西，询问道：“董叔，裕陵里拿出来的那些东西，可保管好了？”
董成武点了点头：“那些字画在找人修复，需要时间，那个玲珑眼存在了油里，用油隔绝，这东西就不会起作用。只是眼下世道动乱，政权交迭，等太平了，我就把这些都交到能认真对待文物的人手里，而不是拿这些国宝去换钱的人手里。”
“这样最好。”赵平安点点头。
姜磊一指赵平安的腿：“能行吗？两人下墓有个照应，若你不便，我一个人闯一闯也是。”
“不打紧。”赵平安说道：“本就是些皮外伤，已经结了疤，算好了一大半了。”
董成武叹口气说道：“若是如此，我马上命人准备些家伙事儿，准备些饮水干粮。”
董成武吩咐了下去，又回到屋子，对二人说道：“确定就去定东陵了？”
姜磊点点头。
董成武又说道：“西太后还在世的时候，我正当壮年。那时有落魄太监，也曾和我说过这西太后的讲究。传说她每日必要食用仙丹，一顿饭至少要有一百道菜。她早晚都需要用上好的牛奶沐浴，听闻几十岁，皮肤还依旧滑嫩。每日梳两次头，定要梳够九九八十一下，伺候她梳头的太监，若梳掉她一根头发，那都要被处罚。”
“那个落魄太监跟我说，就是出恭，这西太后也极有讲究。她所用的‘官房’，那都是上好的檀木所制，夏天不热，冬天不冷，外面用金属包裹，雕刻仔细。每次出恭之时，必有众多宫女太监服侍，而她出恭的时候，一旁的宫女都会口含温水。”
“这又是什么讲究？”几人听得奇怪。
董成武继续讲述：“这倒不是慈禧有什么怪癖。听那太监说，原来是这西太后用得白棉纸也极有讲究。这种白棉纸是特殊制作，比一些画家用得纸都昂贵，宫女们平时会将一张张白棉纸裁剪得四四方方，又用熨斗烫了，厚度必须控制好，太薄了则易破，太厚了则手感不好。用的时候，还需要以温水浸润，以求使用的时候最舒服。”
董成武笑了一声：“老话说人有三急，什么时候出恭是不确定的，什么时候能解决完也不确定，宫女们不敢提前打湿白棉纸，提前打湿则发凉，慢了又烫，差一丁点都不行。久而久之，宫女们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在西太后出恭的时候，嘴里含一口温水。”
“这样，只要需要用到白棉纸的时候，宫女们就悄悄将水吐到白棉纸上，这样的温度正符合西太后的要求。那西太后也觉得甚是有趣，倒也欢喜。这样以后，每当西太后出恭的时候，宫女们自会在口中含一口温水。若哪天怠慢了，自免不了重罚。”
听罢，几人也是颇感无语。
“那老太监唤作李存根，自言从一个小太监做起，服侍过许多娘娘，后来甚至做到了服侍西太后起居的位置，只是一次犯了个小错，惹怒了西太后，直接让他滚蛋了。没了营生，只能到我这里卖些古董过活，现如今，他估计也有七十多岁了。”
“就这么处处讲究，连上茅房时的用纸都如此华贵，她墓里有珍贵药材，倒是不足为奇了。”董懿静听后说道。
“无论如何赌一把了。”姜磊说道：“事不宜迟，想要进墓，就要绕过孙殿英，今天晚上我们就去探探风。”
赵平安点了点头。
董懿静跟着说道：“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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