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谢总高兴地说，头顶上不多的几根头发摇晃起来，“小月，你多向韩总学习。别看他年纪轻，做事比我们还要老练。”
“我知道，叔叔。”谢季月温婉乖巧地回答，目光投向韩亚东，柔声说：“其实，我以前就认识韩先生。”
“哦，你以前就认识他？可人家韩先生才回国两年，你什么时候见过他的？”谢总问。
“小时候。”谢季月脸上蕴出一抹嫣红，“我曾经在唐哲家见过他。”
那时谢季月的父母还没离世，谢父和唐正杰有生意往来。唐家经常举办家宴，邀请生意上的伙伴前来参加。
谢季月跟随父母去唐家赴宴，就是在那里，她见过韩亚东。
那时他还是一位高高瘦瘦的少年。不爱说话，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那你们算是老朋友了，这下就更不用拘谨。”谢总摸了摸没有头发的秃头，笑着说道。
韩亚东笑了笑，谦和有礼，没有说话。
一名服务员走过来为大家倒茶水。“谢总，可以上菜了吗？”
“人齐了，可以。”谢总问韩亚东，“也不知你有什么忌口。”
“我都可以。”韩亚东始终保持礼貌，和气。
“那就好。”谢总笑着说。
徐佳坐在座位上，安安静静地做起路人甲。听他们聊天。大多数是谢总在说，韩亚东偶尔会搭上一两句，不让场面冷场。
整个气氛一度融洽。
谢季月涉足生意圈时间长，很会察言观色。平常她周旋客人间，通过与对方谈话，就能摸清他的脾气爱好。
韩亚东说话不徐不疾，思路清晰。每当谢总提出一个话题，他只是顺着谢总的意思稍微提一下现状，却不表达自己的观点。
谈了半天，她依然揣摩不透韩亚东的心思。
当谢季月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韩亚东都会露出一个恰当好处的微笑，尽显尊重，却不透露内心一丝一毫的想法。保持着社交场该有的疏离和礼貌。
没坐一会，谢总接了一个电话，就说公司有急事得回去处理。
“韩总，第一次与你吃饭，公司就出这档子事。你说我养的是一群什么人啊，他们离开我什么事也办不了。”
他带着十分的歉意，又转头对谢季月说道：“小月，既然你与韩先生是老熟人，就帮叔叔陪陪他。我把事情处理完了就尽量过来。”
谢季月自然当仁不让接下任务，还不忘假装抱怨两句，“你这把年纪了，别那么操心，该放手就放手吧，累坏了身体不好受。”
谢总装出很无奈的样子，“我也想放手，可公司让谁去管。你堂哥？哼，他根本就不是这块料。好啦，我不说他了，免得破坏了气氛。”
谢总一离开，气氛有了微微的变化。
韩亚东十分专注地切着一块牛排，动作优雅。徐佳十分认真地当背景板，把面前这份牛腩快扫光了。她摸了摸肚子，又开始对旁边的那盘鱼肉下手。
“这个肉要沾一点料才入味。”韩亚东声音又低又轻。
因与他离得近，他的声音如一片羽毛拂过脸颊，徐佳顿感到身上舒舒麻麻。
他挑起一片鱼肉，在旁边的碟子上沾了一下，放到徐佳的碗里。
徐佳把鱼肉送入口中，味道别有一番滋味。“好吃。”
谢季月看着两人的互动，脸上神情晦涩难明。她挑了一块鱼肉，“这种清蒸鱼配上这种调料，特别鲜美。”
徐佳：“谢老板是开餐厅的，肯定对美食特别在行。有机会向你学学作美食。”
“好呀，只要你想要学，我让师傅教你。”
徐佳本来心情就不太好，但面对美食，心里郁结的烦恼一下子就消失了。
韩亚东吃得少，抬起手表看了一下时间。
“韩先生赶时间？”谢季月长年浸泡在生意里，早就练就了琢磨人心的本事。
“晚上有一个视频会议。”他淡淡答道。
他晚上哪来的会议，她怎么不知道，难道是临时加的。她这个秘书当得哟，徐佳内心自责了好半天。
走出餐厅，康健和黑子迎了上来。
“你把谢小姐送回去。”韩亚东对黑子吩咐道。
“是。”
谢季月含笑道谢。“麻烦韩先生了。”
韩亚东扬了扬唇，弧线锋锐的轮廓晕染着淡淡的疏离和冷漠，特别是那眼神，冷得森人。
回去的路上，韩亚东坐在后面，全程黑脸。
康健开着车，眼角瞄了几下后视镜，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取消与谢氏的合作。”韩亚东的声音很平淡，却偏偏让人从心底里升起一股寒意。
“为什么？”徐佳十分不解。
这不才刚刚和谢氏谈好合作的事，合同都快签了，怎么又改变主意了呢。
“这就是相亲惹的祸。”康健小声说。
徐佳：“……相亲？”
“谢老头借口谈事，却把自己的侄女叫过来。这场面，不是变相的相亲是什么。他以为我们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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