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娇娇愣了一下，随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尽管是陌生电话，但这十一位号码她早就倒背如流，确实是玄湛打来的。
只是这大半夜的，他为什么会忽然间给她打电话？莫非因为她踹了他一脚，要来报仇？
谨慎起见，聂娇娇客气反问，“玄总，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我在你家门口，你现在出来，或者我进去，自己选！”
撂下这句话，玄湛直接挂断电话，耳边仅剩下嘟嘟嘟的声音……
聂娇娇气得捏紧了手机。
一大家子都在，若是看到玄湛进来找她，她不死也得剥层皮，哪儿有得选？
她深吸口气，压着火穿上外套，出了房间。
好在这个点其他人都在房间里休息了，她没有引起注意，悄悄地走出聂宅的大门。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路边，在暗夜中宛若假寐的老虎，男人颀长的身躯倚着车身，修长指尖夹着香烟，闪着零星火点。
聂娇娇的视线落到玄湛俊美的脸庞上，眉心轻蹙，面若冰霜。
她的脚步不自觉地轻了一些，走得都慢了一些，她到底又哪儿招惹到这位祖宗了啊？
见着她走过来，玄湛吸了口烟，继而丢至脚边，碾灭，抬眸，眼神冰冷如刀刃。
聂娇娇站定在他的面前，咽了好几口唾沫。
她莫名感觉玄湛那铮亮的皮鞋碾的不是烟头，而是她……
这儿毕竟是家门口，万一被谁看到她和玄湛单独见面，对她都不是好事，得速战速决。
聂娇娇鼓起勇气，低低声开口，“玄总，我出来了，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聂娇娇！”
玄湛开口，向来清冷的嗓音覆上了浓浓的寒意，“三年了，你还是只会使那些龌龊的手段吗？”
聂娇娇长长的眼睫毛狠狠地颤了颤。
纵使她在走来的这一路上都在想，他到底要说什么，却也没有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冷嘲热讽。
她以为自己不会在意了，心还是猝不及防地被扎了一下。
聂娇娇唇角强行地弯起，佯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询问，“玄总，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装什么。”
玄湛似是极其厌恶她这样的表情，大手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颚，恶狠狠地道：“在我面前假惺惺说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见到奶奶就花言巧语，聂娇娇，你可真行啊！”
她也猜测大概是与聂奶奶有关，果不其然。
聂娇娇动了动唇瓣，正想要解释，男人继续厉声质问，“怎么？又想像以前那样在奶奶身上做文章是吗？”
“看来你胃口还是这么大啊，又想要当玄家的少奶奶？”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捏着她脸的手力气越发地大，冷笑，“你配吗？”
话语到了嘴边，又尽数消失了。
她从未想过利用奶奶做任何事情，以前也不过是爱屋及乌，她爱他才会想着讨好他的家人。
更何况，她也是真心爱戴奶奶的。
没想到在他眼里，她这么不堪。
眼眶止不住泛酸，心口处也如针扎般难受，然情绪到了极致，她反而彻底冷静下来。
哪怕她恨不得拿大棒槌锤死他，可也知道，得罪他，不是明智的选择。
再次抬眸，她的脸上没有表现出半分难过，眼神淡漠，声音冷淡，“玄总，我想你是误会了。”
“我在医院只是偶遇奶奶，因为她不能受刺激，就顺着她说了一些话，如果造成什么误会，我向您道歉。”
“我们之间的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没有想过利用奶奶做什么，我对您，更是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
她的话才落下，便看到玄湛扯了扯唇角，明显是不相信她的话。
聂娇娇的手用力地攥了攥，组织了下语言，再次道：“玄总，您现在是聂嘉嘉的男朋友，也算是我的……妹夫，我不会不知廉耻，道德败坏到对妹夫再有想法。”
抿了下唇，她笑着再补充了一句，“而且，我已经有未婚夫了。”
这句话脱口而出，她分不清是什么情绪，只是想多一句解释，还是……不想低头示弱。
毕竟他有新欢，她也不差，没有谁一直留在过去。
“未婚夫？”
玄湛黑眸里尽是嘲讽，他垂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聂娇娇，薄唇掀起，说话毫不客气。
“夜夜笙歌，玩遍夜场，还喜欢打女人出气的那个烂人姜涛？”
聂娇娇仍旧保持着笑容，仿佛听不见他的讽刺。
玄湛定定看了她几秒，忽地勾唇笑了，下一秒，他猛地甩开她，就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他眼神里半点温度都没有，话语更是犀利残忍，“也是，只要能达到目的，你能不择手段，当年可以爬我的床，现在也可以爬别的男人的床。”
“聂娇娇，你真贱啊！”
聂娇娇嘴唇咬得发白，最后几个字砸下来，她几乎站不稳。
她愕然地看向玄湛。
三年前那场缠绵，她以为是你侬我侬，水到渠成的美好，可在他看来却是她蓄意？
可之后她被退婚，流了孩子，差一点死掉，还被放逐到国外那么久，吃尽了苦头，她图什么？
而他没有任何损失，甚至现在事业有成，爱情得意，凭什么在这里高高在上嘲讽她。
她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让他这样对她？
委屈和愤怒涌上了心头，聂娇娇也顾不得对玄湛的忌惮，不甘示弱地反击，“玄总，我未婚夫如何，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来评判，我喜欢就够了!”
说着，她冲着玄湛冷冷一笑，“玄总，在我看来，我未婚夫再不好，也比您好一万倍呢。”
“你虽然脸长得还行，可技术太差劲了，我未婚夫就不一样了，他那么温柔体贴，花样还多，让我很舒服，你是半点都比不上！”
律师的口才，她发挥到了极致。
论气人，这几年她还没输过呢！
果不其然，玄湛的脸色蓦地沉了下来，浑身气息变得冰冷，连周围的空气都骤然凝固了般。
“聂娇娇！”
话语几乎是从他的牙缝里蹦出来的，玄湛看着她的眼神如同看着死人，“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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