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司昭昭睁开眼睛，冷冰冰的说道：“阿荣，报价，告诉大人，方才他们损坏了我们多少银子的东西。”
阿荣顿时领悟到她的意思，不慌不忙地一一说了出来。
董大成脸色此时已经察觉到是被人诓骗了。
他猛地瞪向乔衡。
乔衡心虚解释说道：“我只是怀疑这里有问题，没想到您动作那么快……”而且又不是他让他们把人家店砸了。
他怕得罪人，又补充了一嘴：“您要不再搜一遍，然后再顺便查个账？”
据他所知，每个开店的铺子账目肯定都会做假，哪怕是皇家的账目，也没有门清的，何况是个人做账，一定会有纰漏的。
乔衡幸灾乐祸地看着司昭昭。
司昭昭却格外淡定地对董大成说道：“大人想查什么随便查，不过建议要轻拿轻放，不然再多出来几倍的赔偿，您也不好和大理寺卿交代。
若是在这里查出了任何问题，我和越氏布庄都任您处置。”
司昭昭这番话，让乔衡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毛。
这话未免也太狂傲了。
不过他只当作是对方的迷雾弹，账本一定有问题！
“既然司掌柜都这么说了，大人要不就再查查，越氏布庄的售价极高，在下一直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
阿荣不满他的怀疑：“若是查不出来，各位是不是欠我家掌柜的一个道歉呢！”
乔衡冷笑：“那也要查完了才知道有没有问题！”
董大成沉思片刻，他也看到这里有不少是权贵子弟，此时已经是骑虎难下，便大手一挥：“既然如此……那就查吧，账本在哪，还不快拿出来？”
司昭昭道：“看私人账本要有文书，我说过，想查什么随便查，想看账本，还请大人回去跟大理寺卿申请，文书批下来，才能给您看。”
“你这小女子推三阻四，莫不是心虚了吧！”董大成见她如此不给自己面子，也恼了。
“本官是大理少卿，大理寺卿副使！看你一个小店铺的账本有何不可，别说看了，就算本官今日把你这里砸了、封了，哼，我看有谁敢说什么！”
话音刚落，一道嘹亮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了进来：“呵，董大成，你好大的威风啊！”
董大成瞪大眼睛：“何人敢直呼本官的名讳！”
他怒气冲冲地回过头，看到来人，顿时怂得像只哈巴狗，摇着尾巴就凑了过去。
“乔公夫人，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凤栖月扫着屋里的狼藉，目光掠过司昭昭，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本夫人是来取半月前定制的布匹，这是什么情况？”
董大成擦了擦冷汗，没想到越氏布庄水这么深，竟然还和大理寺卿夫人有合作。
乔衡见状，主动解释道：“叔母，越氏布庄出了问题，大人这是在搜查罪证呢。”
凤栖月皱眉：“竟有此事？真是倒霉，既然这样，就先把本夫人的定金退回来吧。”
阿荣实在受不了，在跟司昭昭耳语一番。
司昭昭点头后，他隐忍着怒火，说道：“不好意思，这位夫人，这定金若是给您退了，不就间接证明我们布庄出了问题吗？所以这银子现在没法退您。
我们需要这位大人先还布庄名誉清白，若证明我们布庄没问题，到时候，您还执意要退定金，我们一定不会再拒绝。”
凤栖月蹙眉。
董大成可不想把这件事闹到大理寺卿的眼前，他立即说道：“那你们快把账本拿来。”
司昭昭还是那套说辞。
这时，凤栖月发现了不对劲。
起先她还以为这女人也是跟自己一样来买布匹的。
“你是这布庄的……”
阿荣道：“没错，摄政王妃是我们越氏布庄的新掌柜！”
凤栖月大惊，上一回因为她的阻拦让自己在众人面前痛失颜面，还没找她算账呢。
没想到今日被她逮到机会了！
“你这小伙计既然满腹委屈，口口声声说你们布庄是清白的，那为何不肯拿出账本？”
司昭昭微微一笑：“夫人没做过生意，想必是不清楚这生意场上的规矩和相关律法。
凡是搜查和查账，都要有大理寺批下来的文书，可是这位副使大人却什么都没有，先砸了我的店，如今又想查我的账。
我若答应了，今后在北疆的千千万万家店铺又怎么放心做生意呢？”
闹到这会儿，外面已经聚集起不少围观的百姓们，其中不乏有旁边酒楼和茶馆的伙计，他们也很赞同司昭昭的这番话。
如果连律法都不遵守，一声不吭地跑来砸店，那谁还敢在北疆开店了！
凤栖月确实不懂这其中的门道，她脸色铁青地询问董大成：“她说的可是真的？”
董大成已经被摄政王妃的名号吓傻了。
他没想到连皇上都要尊称一声皇婶的摄政王妃，居然屈尊降贵跑来开什么布庄！
而且他还派人把店砸了，甚至扬言封了她的店铺又能怎么样？
怎么样？不管摄政王妃名声多臭，摄政王对她的宠爱那可是一传十，十传百的事实！
董大成狠狠地瞪了眼乔衡，要不是他来挑事，自己怎么可能得罪摄政王妃。
乔衡没想到董大成这么怂包。
不过谁让他当时也没问，直接带人来了，这也怪不着他。
凤栖月不满地咳了咳，董大成猛然回过神，声音干涩地说道：“是……王妃说得对，此事是本官疏忽大意……还望王妃见谅。”
司昭昭笑道：“可不敢当，大人不是怀疑布庄藏污纳垢吗？你这话已经说出来了，我这小店的名声已经被毁了一半。”
“那……那您老想怎么办？”董大成态度一下子就谦卑了起来。
司昭昭道：“既然如此，那不如做到底，去让大理寺卿批阅文书，搜查到底。”
那没有搜出来，他的名声不就完了？
董大成苦不堪言，却没法反驳，谁让他先带人找茬的呢。
他满头是汗，苦思冥想怎么糊弄过去，突然注意到在一旁的凤栖月，赶忙附耳说道：“夫人，不能让王妃牵着鼻子走啊，不然损坏的是咱们大理寺的声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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