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站在百丽号游艇的二楼餐厅看了一会，明白了洪蕴秀为什么认为自己接不到业务。
张高谊说得很简单，说什么在酒会上和客户讲几句，对方给你负责人的电话就行。
事实上如果不是人脉很广，又有一定的行业地位，到了酒会上，根本都不知道谁是谁，贸然上去搭话遇到的是客户还是同行都不知道。
就算有明确的客户，人家也未必搭理。
游艇会在四点到六点停泊两个小时，接着出海绕一圈，在十二点左右回到岸边。二楼餐厅里有自助餐，有酒，有舞会，还有表演，楼下还有棋牌室和各种游戏室、休息室。
对于擅于交际的人而言，坐在沙发上和别人谈论某某的八卦，点评谁谁今天穿的服装就已经足够好玩了，陈述却觉得有些无聊。
但童顺安排得很周到，大概也是预见到会有这样乏闷的人，因此也做了相应的安排。
陈述独自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就有一个漂亮的服务员拿着托盘过来，笑着问道：“贵宾觉得没意思吗？需不需要我陪您聊天？哦，那边弹的钢琴曲是可以点的，您想听什么吗？”
陈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见到小舞台上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女孩子正在弹钢琴。
大概要等到六点以后才会有些热闹的节目吧，可惜没有相声……他心想。
“不用了，我在等人。”陈述应道。
那服务员似乎很善解人意，她能看得出别人是不好意思还是真的不想被打扰，见陈述没有聊天的意思就站起身，笑道：“好的先生，要是想聊天了可以找我。”
陈述倒不是不喜欢和她聊天，但毕竟今天过来也是有正经事的。
他目光盯着甲板，想要找到茂光影视的钟光德，但始终没有看到他上船。
过了一会，童顺带着洪蕴秀等人过来，汪勋也跟在那里面，但钟光德依旧不在队伍里。
汪勋凑到陈述身边，低声说道：“我刚才和别人打听了一下，一般像我们这种第一次参加酒会的，童顺都会带着引见一下。但你看那老小子，一点这方面的意思都没有，应该还是因为去年我们集团公司抢了太多单。”
“没事，童顺这人做事有分寸的。等几个大客户敲定了，他大概还是会分点单子的。”
“你怎么知道？”
“猜的，他不敢真的得罪死我们。”陈述又问道：“你看到钟光德了吗？”
“没有，他不会不来吧？”
“我一直在这里看着，没看到他，除非在我之前就来了……”
洪蕴秀这时也换了一身长裙，端着杯红酒，转头看去见陈述与汪勋正坐在角落里说话，也走了过来。
“你们怎么就在这里坐着？不过在这酒会上没人引见确实不好融入，要不要我带你们去……”
“陈述，你也来了？”忽然有从旁边过来，和陈述打了个招呼。
“许总亲自来了？好久不见。”陈述站起身和来人握了个手。
“我和童顺是老同学了，当年也是在童顺的聚会上认识你们郝董的……”
洪蕴秀转头看去，发现来的是乐湛奶粉的Sabina，脸上连忙浮起友好的笑容，也伸出手笑了笑：“许总。”
Sabina身后，名叫何晓珊的助理飞快瞥了陈述一眼又低下头，心想上次陈述帮自己解了围，另外那天有人拿烟头弹在自己身上，他还和对方打了一架，是不是该怎么感谢他一下……
几人打过招呼，洪蕴秀意外地发现Sabina对陈述十分热情。
“说起来上次冠名你们那个节目，冠名费还是给得低了。”
“许总客气了，是我们要感谢许总最先支持我们。”
Sabina也听到了刚才洪蕴秀说的话了，对陈述道：“我给你介绍几个朋友，来。”
她在这里地位很高，没走几步就有个中年女人迎过来，显然早就观察着Sabina。
“许总。”
Sabina点了点头，笑道：“你又胖了，体形也要管理一下。”
这样的语气，那中年女人也不生气，看得出来是真的服Sabina。
“这是孟玉珠，我一手带出来的，后来跳槽到舒生家纺任CBO，负责品牌战略的……这是陈述，信然集团旗下影视公司的副总，小伙子办事可靠，玉珠你有相关的业务可以给他。”
那孟玉珠笑道：“老上司都这么说了，还有什么信不过的。”
她也就点点头，身边的一个助理上前和汪勋握了握手，递了张名片过去。
这是这场交流会上不成文的规矩，很多品牌方的负责人都是吃过童顺的好处的，作为回报，他们每年都会拿出一部分广告份额给交流会。
在这里，发名片与其它时候不同，一般只带一两张名片，代表这部个分额给出去了。接下来再遇到别人他们就会说“不好意思，名片发完了，存一下号码吧”之类的，彼此心照不宣。
当然，后续还有很多东西要谈，但能来这里的，都是做好了前期调查的，大家都有默契在，很少有谈崩的情况。
童顺办的交流会，最主要的就是“分寸”二字，不讲分寸的，明年就不必来了。
……
洪蕴秀在一边看得口瞪目呆。
乐湛奶粉也好，舒生家纺也罢，都是她巴结不到大客户，没想到陈述都还没说话就交结上了。
她发现自己小看了这个年轻人。
陈述却不觉得自己有多厉害，反而在心里佩服张高谊。
这么说起来，张高谊把自己支派过来看似很随便，其实是知道Sabina会来。再仔细一想，他带自己到机场接Sabina的时候，就是在把自己的能力最大化利用。
这种举重若轻行事风格……
陈述打开张高谊的画面看去，见这胖子正穿着一条裤衩在温暖的房间里吃外卖火锅。
接着，Sabina又带着陈述绕了小半圈，连续引见了好几个品牌方的人。
……
高卓传媒的叶向明目光看去，见EU服饰的负责人把名片递给了陈述。
叶向明揉了揉额头，有些头痛起来。
他转到洪蕴秀身边，低声问道：“要不你去拖住他，我去抢几个单子我们分？”
“我觉得我拖不住他。”
“我觉得信然集团明年不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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