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王秀儿点了点头，“我知道您是老顾家的二儿子，我小时候见过您。”
顾铁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好意思，抬起手挠了挠头，“天这么晚了，北平现在也不太平，你要是贴完字儿我正好顺路送你回去。”
王秀儿点点头后低着头往前走，顾铁云从地上拎起自行车推着远远地跟在王秀儿身后。
刚刚过了四月，北平已进入早春，晚上也暖和多了，顾铁云觉得有些闷热摘下警帽对着自己的脑袋煽风，王秀儿转过头看见顾铁云的脑袋上还缠着纱布就吃了一惊，“不知道您头上还有伤，刚才您又摔着不碍事吧？”
顾铁云戴上帽子摇摇头，看到王秀儿已经站在她家院子门口，就开口说道，“你已经到家了，以后晚上尽量别出来，外面不安全。”说完就调转了车头，推着车向自己家走去。
顾铁云找出钥匙打开门，他已经好久没有回家，院子里落着一地的枯叶，地上还有很多张房产中介扔进来的纸片和名片，估计是自己的这户院子老是落着锁已经被房产中介盯上了。
顾铁云从角落里找出扫帚将院子里落叶和纸片名片都扫进了簸箕里，又拿起抹布接了自来水拧干了，从自己住的东厢房开始将家具上落着的灰尘擦拭干净，一路打扫一直走到妹妹顾铁蕾住的西厢房里。
西厢房的屋子里还保持着方菲离去时的样子，炕上的被褥被整齐的叠好放在一边，炕边的小桌上已经落满了灰尘，顾铁云小心捡起桌上的蓝色发卡，手指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脑海里又浮现出自己日夜思念的那个人，方菲站在那棵老柳树下对着他微笑，夏日温暖的阳光穿过树枝落在她的脸上，柳枝轻轻在她身后微微荡漾，顾铁云听到方菲固执地说今天不干活只逛北平。
顾铁云笑着走过去牵起方菲的手，方菲转过头的时候脸上竟然全是血。顾铁云吃了一惊，仔细看过去，那张脸瞬间又变成了老冯的脸，顾铁云拼命向那张脸伸出手，手从脸中穿了过去如同划开了一片烟雾，他什么也没有抓住。顾铁云不甘心只是拼命地伸手去抓，而那张脸却越飘越远，顾铁云迈开腿想追过去，身子一软，仿佛跌入万丈深渊。
顾铁云猛然从睡梦里醒了过来，手里还紧紧握着蓝色发卡，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握着发卡靠在炕边睡了过去。
屋外明亮的阳光已经透过窗户照进了屋子，顾铁云急忙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顿时懵了一下，没想到自己这一觉居然睡到了快中午。
顾铁云风风火火赶到警局，将自行车扔进车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帽才从容不迫地向办公楼里走了进去。
一路上发现和自己打招呼的警察神情都有些古怪，看着自己的目光也有些闪闪烁烁。顾铁云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感觉，他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口，转头看到谢文志的办公室门大开着，就先向那里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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