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健康的人
被干扰了吗？鬼白衣听到了苏词的传讯，她看向天空，灰蒙蒙的雾气充斥在视野的每一处角落，阳光经过灰雾的重重过滤到达地面时已经变得无比昏暗。
这是白天，但暗淡的光线却让他们想起了夏日的黄昏，那种太阳落至地平线以下但光芒尚未完全褪去的时刻。
可这是正常人眼中的世界，在鬼白衣的世界中，绚烂的线条相互拼接缠绕，无形的巨人勾勒在那块黑白的画布中。
但现在这块画布已经发生了变化，巨人们相互靠近，彼此之间的线条相互纠缠，像是两头巨人在厮杀。耳边仿佛传来血腥的叫喊，但无论是胜者还是败者都在欢呼，像是迎接着某个新生命的到来。
她闭上眼睛，阿德琉斯测试证明了她与异兽之间的联系，她不明白这个测试的原理，也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但她却仿佛与异兽产生了交互。
陌生的灵魂在嘈乱的精神之海中游荡着，本地的土着未能发现外来的游客，它们相互交谈，分享着自己获得的信息，却不知道这些抽象的知识给那位闯入其中的游客造成了多大的困扰。
这里的灰雾还是一如既往地古怪，它会勾引起人心底的恶意与恐惧，让人的思维变得迟钝，让他们变得偏执与疯狂。对于鬼白衣来说，这些灰雾好像某种催化剂，加深了她与异兽之间的联系。
“真是令人不安。”鬼白衣止住思绪，没有继续往下想，她看向不远处的黑影，神情恢复平静。
苏词也在此时停下脚步，透过厚重的灰雾，隐约间能够看到一个宛如巨人尸骸的黑影伫立在他们前方。
灰雾仿佛在向这边聚拢，死寂的环境与狰狞的剪影让身在其中的人越发感到不安，思绪因为不安和恐惧从而变得异常活络，这种活跃的思绪则在不断的冲击着内心的理智，让人感到不适。
“我们到了。”苏词这句话仿佛某种战斗宣言，话音刚落，前面的灰雾像是被轮船劈开的海面，向两边逸散开来。
黑影显露在他们面前，那是一座六层楼高的建筑，在一座临时的军事驻地前，这座宛如老式公寓的建筑显得十分突兀。
带路的军官微微探身，示意他们可以进入其中，而它们则停留在原地，没有要跟进去的意思。
苏词看着那栋暗红色的建筑，不详的颜色仿佛沾染了异兽的污血，他冷着脸走了进去，鬼白衣在路过时看了一眼军官衣物下的凸起，神色平静。
进入这座建筑，迎面而来便是无数紧闭的房间，这里面的房间特别多，像是学生公寓，每一间都能容纳四到八人正常起居。
当他们所有人进入这座建筑，漆黑的大门被人从外面关上，一道沙哑滞涩的声音在足以让六人并排通行的走廊中响起：“你们，是正常人吧。”
所有人的身体都在这一刻紧绷起来，即使是苏词也不例外，他们仗着畸变者模糊的认知混进这里，而现在却有生物保持着清晰的认知。
一行人警惕地观察着周围，很快他们便发现了声音的来源，那是一种老式的监视设备，由摄像头警报器和扩音器拼接而成，每隔二十米就有一个那样的设备。
鬼白衣见识过这种设备，只要坐在总控室中，里面的人便能通过显示屏和麦克风将整座公寓握于手中。
“别担心，来自兰茵的朋友，我是这里仅剩的正常人，登上三楼的总控室，在那里，我会告诉你们我所知道的一切。”
轻笑声再次传来，不同于其他畸变者的含糊不清，这个人的声音虽然沙哑但吐字清晰，像是一个嗓子受伤的正常人。
伊丽莎白端着狙击枪，视线顺着暴露在外的电线移动着，冷静地搜索四周可能会有的观察窗。鬼白衣伸出手，将她的枪口压下，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大楼很昏暗，没有特别明亮的灯光，只有几盏应急灯，电路裸露在外面，纠缠在一起像是发情的蛇群。
这栋建筑里面也没有灰雾的存在，干净的环境这让鬼白衣想起了位于023号聚居地中央的教堂。
鬼白衣看向苏词，在面对一个疑似正常人的主动示好后，她不知道苏词会做出何种反应，尤其还是在这种诡异的地方。
苏词没有说话，而是用行动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他拔出长刃，顺着应急灯照亮的楼梯拾级而上，包裹着黑色胶质的电线陈列在楼梯两侧，不知为何，这里的电线都是裸露在外面。
这座建筑让人感到有些违和，不是怪异的气氛，而是建筑主体与这里诸如门窗之类的装饰，就像是在一个毛坯房安上了华丽的门窗，与整座建筑显得格格不入。
鬼白衣看着苏词凡人背影，沉思少许后同样拔出长刃，她将指挥权交于谢廖沙，自己则是快走几步跟上苏词。
“就你一个人，不怕他们受到危险，要知道，就算上面是真正的人类，那些把我们带过来的畸变者多半也在谋划些什么，而且很可能早就识破了我们的身份。”苏词看着跟过来的鬼白衣，随口调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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