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那我可要先给你打个预防针。”程旭说道：“我这儿需要的资金可不会少。”
“没事儿，”文老摆了摆手：“能有多少？实在不行，大不了再给烟草加点儿税。”
“啊？”程旭一脸懵逼。
“开个玩笑，你需要的资金再多又能有多多？
“就算最终所需的资金是一个天文数字，第一期你能要多少？十亿？一百亿？起步足够了吧？”
不是自己的钱，文老倒是大气：“只要能看到成果，这些都没问题，都是小钱。”
程旭一想也是，对自己来说，资金确实是天文数字，难题，但是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自己那点儿需求，还真是小钱。
而文老的提议也确实十分都有道理，半导体一时半会儿确实还会处在主要地位。
而且，即便到了最后阶段，纯运算或能转化为纯运算的场景领域，半导体也会有一定优势，确实是不会消失的。
更重要的是，半导体领域肯定不会成为程旭的主要方向。
文老的这个提议可谓把握的十分精准，对双方来说都恰到好处。
程旭也是点了点头：“半导体领域的很多问题，我确实能有解决方案。
“不过，那也是基于智能的基础上的。半导体和荷泵体系，未来会是一个融合的趋势。
“比如，现在沪上微电子DUV光刻机的问题，它能够实现28nm甚至14nm的生产，就说明它硬件实际已经具备了这个能力。
“良品率过低，满足不了商业生产的需求，其实是视觉系统的问题，这一点，利用人工智能相关技术，改进视觉系统，解决起来并非很麻烦。
“还有……”
程旭还要说什么，被文老给制止了：“我跟你就是确定一个合作大框架，更具体更细节的东西，得商务及相关地方和相关企业出面，放心，谈的时候我坐你这边。”
“哈哈！”程旭瞬间明了，也是笑了。
“行了，我该走了。”文老起身告别：“你去见见那什么雷俊吧，我觉得你会失望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程旭狐疑。
“你要知道，人都是会变的。不过别人怎么变都没所谓。
“我只希望，未来的你能够引以为戒，记住不忘初心。”
文老没有说更多，但很快，程旭就知道文老是什么意思了。
确实，人是会变得。
银山软件时期的雷俊意气风发，以振兴国产办公软件为目标，与微软掰手腕都毫不含糊。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曾经的他是有理想、有抱负、有追求的，也是一个有志气的。
程旭能想起银山，也是因为这个时期的他。
但现在的雷俊，也不能说怎么滴，只能说更像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了。
在银山软件，包括毒霸和WPS等一大批软件打包在内，市值都不及大米六分之一的情况下，雷俊自己都有些不太重视。
他自己都意兴阑珊，程旭当然就更没兴趣了——反正体系都是要重塑的，一个办公软件而已，也没什么不可替代的。
俩人其实没太多共同语言，程旭也不是一个会应酬的人，于是，就这么尬住了。随口聊的都是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
程旭都准备起身赶人了，雷俊一看连忙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想要投资。
但，这怎么可能！
程旭也没有废话，直截了当的就拒绝了，并指了指天，说道：“已经有人投资了。”
“国家投资控股？”雷俊一看，确信确实没啥机会了，也是惊呼。
“投资，但不要股，”程旭笑了笑：“钱都是白送我的。”
“哈哈。”雷俊当然不信，以为程旭在忽悠他呢，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留了个联系方式，说以后合作什么的。
程旭也是打着哈哈——事实上，他最讨厌这类应酬了。
……
“人确实是会变的。”程旭摇着头：“还有就是上市企业，被股东和董事会以及股市裹挟的太严重了。
“相比之下华威做事儿就不受掣肘。海思当年第一代芯片K3V1，烂成啥样了，几乎快到白送都没人要的程度了都。
“但，华威依然坚持投入，发展了几代以后，才有了一定的水准，这个时候，华威果断的把它用到了自己的P系列、D系列旗舰手机上。
“这才有了后来的麒麟970和双旗舰Mate系列和P系列的大获成功。换成上市企业，这么干试试？别说坚持十几年了，敢有两三年连续亏损，股市分分钟就会崩，哪里会有这样的机会？”
“不忘初心，不被裹挟。”
在文老送的四个字的基础上，程旭又加了四个字，更加坚定了自己不接受融资的决心。
……
“旭哥，标准封装的芯片和电器性能测试数据以及通用版本的底层驱动，都已经在这里了。”
送走雷俊以后，程旭谁也没再见，直接回到了实验室。对他来说，这里才是最简单纯净、最享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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