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皱眉点头：只能先这样了。
……
与此同时，成周邙府。
“小叔子找我有事？”
邙衍端坐书房，批着公文。
门口站着邙澹。
他紧张得一直在搓手，不是不想进，而是家主邙衍没开口让进。
“小的不敢说。”
片刻，
“那就别说。”
“大人，大事不好啦！”邙澹扑通一声跪伏在地。
“起来说，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邙衍放下竹简，凝眉望向他。
“子凌知道高兆去邯郸的事啦！”邙澹不敢起身。
邙衍望了眼邙子凌的居所方向，与高府仅有一墙之隔。
高府现在空置，但之前邙府送的奴仆留有两个在里面负责卫生。
邙衍既感意外，又认为是情理之中。
意外是竟然有人敢未经他同意，就传达高兆去邯郸的信息给子凌，情理之中是隔壁那两个奴仆，正是邙子凌的人。
“让他知道又何妨，省得这段时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自从邙子凌被骗后，深受打击，整天窝在阁里不是喝酒就是折腾女人，前天又扒了个婢女，可能遇有反抗，给活活打死，搞得现在邙府的下人们是人心惶惶。
让他知道高兆现在干劲十足，四处努力，或许能重新激起他的斗志。
男子汉大丈夫，十年报仇不晚。
“可是大人，子凌听我说完后就跑开了阁楼！”邙澹仍然跪伏在地，不敢抬头。
“跑开了阁楼？……你跟他说了什么？”
“子凌问我高兆是不是真的去了邯郸，我不敢撒谎。他问我大人您的安排是什么，我的确不知。他又问我诸位堂老的去向，我不敢不回答。他听完后扔了酒坛就跑下楼去了，我追都追不上，生怕出事，就急忙前来禀报。”
邙澹现在负责护卫鹿鸣楼的瓜果蔬粮运输，但凡涉及族卫调动，瞒不过他这边的。何况老六邙煜是拉走所有族人死士，这种大事瞒不了亲族人。
总之，邙澹知道邙烛邙煜的去向。
邙衍的脸色凝重下来。
“你今天怎么去找子凌？”
邙子凌自从被剥了事权，人走茶凉，而且生性残虐，没人会用热脸去贴老虎的冷屁股。
“小的此前胆大妄为，贪墨不少，是子凌在族长面前求情，护小的不死，并另职护卫队长，小的感恩戴德，是以每曜皆会前来禀报所闻……以及一点意思意思感谢。”
后面一句邙澹说得小声，而且害怕。
“算你对子凌忠心，退下吧。”
“谢大人，那子凌那边……万一出事，小的万死莫辞了。”
“与你无关，我会派人拦住他的。”
“是，大人。”
邙澹退到一个偏僻角落处，确认无人，才靠在墙上仰头朝天，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又左右看了看，然后从袖里掏出一支筷子粗、尾指短的缣卷。
这是第三支，也是最后一支。
五天前留守在高府的一名奴婢隔墙传来三支小缣卷，标着顺序，说是高公子给的，后一支缣卷要在完成前一支缣卷的任务下才能打开。
每次交易都获利丰厚，邙澹心中有数。
这次连着三个锦囊，一看便知是一笔前所未有的大生意。
他急忙展开第一支缣卷，却只有四个字：知无不言。
跟谁知无不言？
邙澹想来想去，高兆与邙府有纠葛的只有邙子凌和邙衍。高兆离开成周当天和邙衍见过面，所以不会是他，那就是邙子凌了。
知无不言什么？
高兆送回私产院子，收买了自己，这事能知无不言？
偷龙转凤把朱樱寨那块地转送给上清观，这事能知无之言？
泄露邙子凌要蝗食高兆的计划，这事能知无不言？
开什么玩笑，全是掉脑袋的事。
邙澹左思右想，最终确认是高兆前往邯郸一事，要在邙子凌面前知无不言。
这高兆在落井下石，气子凌一气。
第一关小意思。
第二支缣卷还是相同的四个字：知无不言。
他绞尽脑汁，最后跑到邙衍面前，将邙子凌跑离居所的事知无不言。
这事本就应该要向邙衍报告的。
这二关小意思。
此时此刻，邙澹紧张得有些手抖。
“第三关了，可千万别又是‘知无不言’，我很笨的，真想不出还能对谁知无不言了。”他心中苦苦哀求，不断祈祷。
展开，他愣住了。
还真又是“知无不言”！
他想哭。
等等，
中间有个小逗号。
知无，不言。
这就相当简单了，意思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更通俗地讲就是：在家呆着就行了。
这第三关也太容易了吧。
他长长舒了口气，连拍胸膛，终于不用费脑筋了。
“等等！”
邙澹忽然意识到什么，僵住了。
“高兆你不会是要……”
缣纸掉落。
他脸色越发苍白。
他抱头缩在地上，全身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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