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苦笑求饶。
“其实落在你身上的期待，还远不止如此。”
霜院长轻轻摇头，“也许未来有一天你回望这段时期，会发现这点压力其实已经很轻了。”
“什么意思？”
陈玄一愣，察觉到了几丝别样的意味。
“.”
霜院长抿了抿唇，似乎有些犹豫。
半晌后，才再次开口道：
“你知道，王级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站到了人类世界的顶点，能够约束他们的，唯有自身的良知，以及其他王级的正义感。”
感受到对方的沉重语气，陈玄也不由严肃了起来。
“那么站在顶点，又意味着什么？”
紧随而至的反问，让陈玄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过，霜院长似乎也没指望他能够答得上，在等待了几秒钟后，便自顾自地继续道：
“意味着他们已经走到了道路的最前方，往后的路程，不再有任何前辈的指引和提示，身份从‘赶路人’转为了‘探险者’。”
哪怕隔着眼罩，也能感受到她此刻的面色凝重，“身前那片尚未被踏足的领域，仍然笼罩着灰蒙的黑暗。
其中潜藏着什么，不得而知。
可能一路平坦，亦或临近深渊。
但这些都不算什么，选择驻足不前，就不会受到任何侵害。
只是，倘若黑暗中蛰伏着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又没能及时地做好反击的准备，最后便会沦为待宰羔羊。
因此
站至顶点就意味着，需要直面这片未知区域的探索。
这不仅是为道路后方的人，更是为了自己。
覆巢之下，无完卵。”
“.”
陈玄沉默了片刻，轻声问询：“这片未知区域.是指‘祂’吗？”
祂，帝级，死界的创世神，一柄悬在人类头顶上的利剑。
纵然有着明确的命名，只是那无形中笼罩的压迫感，却好似烙下了一种精神钢印，鲜有人敢直接称其名讳。
“嗯。”
霜院长微微颔首。
“您这意思，该不会是师父指望我去”
陈玄神色复杂，话说到一半，便自己戛然而止。
这巨馆主也太看得起他了吧？
作为王级，自个儿不努力想法子晋升帝级，净异想天开呢？
“不是指望你，只是希望每个世代都有这么一个人而已。”
霜院长摇了摇头，“可以是你，也可以是龙盘，再追溯得远点的人选，叫做江一帆和韩风，也就是现在的金鳞王和凛风王。
没人会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一个新生代身上，但总要把一部分希望寄托在未来，这样才不会对现有的困境感到绝望。
就好像孩童时期常伴身边的一样物什，说不得多精贵，可只有拿在了手上，才能缓解对不安感的焦虑。
明白了吗？”
“那我就放心了，就是当吉祥物嘛.”
陈玄也是长舒了一口气，但很快又是担忧地追问：
“不对啊，那我师父和金鳞王，他俩二十来岁就晋升王级了，不管是潜力还是实力，不都拉满的吗？”
“还记得之前在候机厅遇到的孩子吗？”
霜院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个问题。
“记得，那个机长的儿子嘛。”
“如果现在航班出现了意外，机长都难以解决，而这个小孩却站出来说他可以，你会把飞机的驾驶权交给他吗？”
“不会。”
陈玄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那不就得了？他在你看来是孩子，金鳞和凛风，在更年长的人看来，也一样是孩子。”
霜院长轻叹了口气，“或许他俩有足够的能力，但很多事情的决定权，并不在他们手中。
所以，好好努力吧，争取早点为你师父分忧。”
“啊？”
陈玄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是说我是吉祥物吗？这怎么又要分忧了？”
不过，霜院长这次却是不说话了，直接闭麦假装睡着。
“.”
陈玄无奈捂脸。
没想到自己也成了别人play的一环.
但今天这段谈话，倒也不是徒增焦虑，却完全没有收获。
起码知道了晋升王级之后，也不像他所想的那么自由，甚至可能是处处掣肘。
由此可见，御使之路也不是走得越远越好，也许停留在校级或将级，才是最舒适的区域。
‘轰——’
正感慨着，机身却是剧烈颠簸了一下。
随后，便隐约听到其他机舱传来一阵阵惊呼声。
“什么情况？”
陈玄当即警觉起来，下意识地就抓起一旁菜蝠，做好了随时将其作为诱饵抛出的准备。
不明所以的猪猪，还咧着个大嘴傻乐：
(`)师父，你果然还是疼俺捏，一遇到危险就把俺抱着
至于靠窗坐的悟空，则是兴奋地扯着陈玄的衣角，用手指着窗外示意：
(`ω)师父你看！大鸟转转转！
顺着其所指的方向看去，窗外恰好有一只巨大的鸟雀，身子正旋转着向下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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