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宥最近没再像以前那般在考试后洋洋得意地向莫归雪炫耀，而是破天荒地思考起了自己和她之间的距离。
她是一班之长，优秀学生；他是混吃等死，不良少年。尽管相较之前，他已经大有改观，但他与她之间的距离依旧是大得离谱。
就像是同样上台解题，人家是牵线搭桥，他是上房揭瓦。
但现在，他还是莫名其妙地试想过和她考一个城市。
考同一所大学是多半指望不上了，考同一座城市倒是比较有可能。
沈嘉宥考虑困难的问题向来不会动脑太多，几乎全然是跟着直觉走。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尽管这里包含着一股子傻劲的奇怪的执拗。
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他就是想离她近一点。
不管是哪方面的靠近，就连成绩单上的排名，他也想离莫归雪更近一点，甚至一度暗自祈祷过她考试考砸，虽然这样并不好。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沈嘉宥却是似乎第一次找到自己想要自动靠近的什么。
这种感觉很奇怪，也很新奇，最重要的是，他很喜欢做这件事。
人做事情，一旦有了喜欢，便也就有了莫大的兴趣，动力也因此源源而至，最终形成一个良好的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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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归雪意外地发现沈嘉宥最近听她讲的东西很认真，她为此舒了两口气，觉得自己的努力终于有了点成果。
曾经的混混不良学生开始认真学习，这让她心中大有所感。
除了作业还是不会按时交。
“这题听明白了吗？”莫归雪指着卷子上自己刚刚讲过的那道题，微微侧过头看沈嘉宥。
少年一阵疯狂点头，并且毫不遮掩地直言道：“班长，这题对我来说已经太简单了，咱们换个题吧。”
少年特有的得意劲儿显然又上来了。
莫归雪很想扶额，但最终还是无奈地又找了道更难的题目考他。
但这还是没能难住沈嘉宥多久，他短暂思量了一会儿，便提笔将答案写上。
莫归雪看了看他的答案，轻笑起来。
“错了。”
少年脸上的笑容当即僵硬了片刻。
莫归雪第一次发现他吃瘪的样子看着很有意思，于是不住笑得更开了。
“你还笑，不应该赶紧教我吗......”
沈嘉宥很少见她笑得那么开怀过，不禁皱了皱眉，嘴上开始颇不服气地“怨声载道”。
“好好，这就来......”莫归雪好容易止住了笑意，接着便在某人有些怨愤的神情下讲起了题目来。
照旧是头头是道，说得沈嘉宥心服口不服。
............
“听懂了吗？”
“No，please again.”沈嘉宥继续摇头，而且破天荒地说起了自己那蹩脚的英语。
莫归雪倒是毫不惊讶，她只是强忍着笑意从自己那里又撕下一张草稿纸，“OK，all right，let's do this again......”
两人坐在安静的单间自习室里，一直到黄昏时刻。
如渗透一般的赤红染遍了西方的天空，在另一半蓝色的天际线下，新月升起，群星隐现，群鸟匆匆归巢，半空中只有似乎无尽的鸣响，连带着秋风擦过树梢。
更早的黑夜即将来临，而他们的前路仍在延伸，直至光明。
星月之外，黎明为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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