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父没用，没有早点找出真相，让你受了这么多苦。”张瑞桥握住了康安没在挂水的手，心疼的无法言语。他只能轻握着康南的手，稍稍给他一点点安慰。
康南本来还在无声的哭着，听了师父的一番话，心里的委屈更甚了，慢慢的，他呜咽的声音越来越响，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
张瑞桥轻轻的拍着康南的肩膀安慰着，他想康南需要一些情绪发泄，不然一直憋在心里要憋出病来的。
等康南的哭泣声慢慢停歇，病房恢复安静的时候，张瑞桥对康南说：“小南，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跟师父说，师父一定给你出头，别憋在心里自己扛。”
“嗯。”康南的鼻子因为哭泣变得红红的，这一声应答也带着浓重的鼻音。
张瑞桥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快要到下班时间了，他从床边的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快到下班时间了，师父还有事要办，就不在这里陪你了。”
康南眼睛红红的，看着张瑞桥轻轻点了点头。
张瑞桥走出病房门的时候看到封北就站在门边等着。所以他们刚才的对话一句不漏的进了他的耳朵。
“我没想到你下手这么狠，他是你的人没错，但现在他也是我的徒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这么对他。”张瑞桥实在是被康南的一身伤吓得不轻。
“这次是我对不起他，以后不会了。”封北脸上的胡茬颜色更加深了，眼窝下深深的黑影让他看上去那么的疲惫。
“总之我不许你再这么对他，不然别怪我为他出头。”张瑞桥放了狠话，恩人是恩人，做了错事也不能轻易原谅。
张瑞桥说完气鼓鼓的转身要走，封北却叫住了他。
“我去家里给他拿些换洗的衣服，顺路捎你回去。”封北大跨步赶上去，走在了张瑞桥前头。
张瑞桥到家看到妻子烧了一桌子的菜，他突然有点吃不下去了，康南还一个人躺在病床上，连个照顾他的人都没有。
封北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怎么会照顾人。张瑞桥感到有点难过，看样子康南应该也没让家里人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所以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医院里。
“老婆，鸡汤还有多的吗？”张瑞桥朝厨房忙碌的身影喊了一句。
“什么？鸡汤吗？有啊，还有很多，够你喝的了。”一个温柔的女声从厨房传来。
“给我盛一点吧，我想带点去医院给我新收的徒弟。他一个人在医院里也没个人照顾，看上去太可怜了。”张瑞桥明显心情不太好，不如以往有精神。
一个美妇人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啊？就你上次说的那个很有才华的徒弟？他怎么病了？严重吗？”
“嗯，摔了一跤，伤的挺严重的。”张瑞桥不愿妻子知道这个世上过多的黑暗面，所以扯了一个谎。
“啊？他怎么这么不小心。”美妇人又回到了厨房，然后叮叮当当的声从厨房传来，“我盛点鸡汤放在保温壶里，你带去给他喝吧，正好补补。”
“谢谢老婆，辛苦你了。”张瑞桥看着妻子忙碌的身影，突然感觉现在的自己好幸福。
张瑞桥几口吃完了饭，就带着保温壶匆匆忙忙的赶去医院。
张瑞桥敲了两下门，因为知道没人在里面，就径直推门进去了。
“哎哎哎，等等再进来，病人在消毒呢。”护士着急忙慌的把被子给康南盖上，生气的对门口的人说道。
“对不起，我马上出去。”张瑞桥赶紧转身退了出去，然后在病房门口的金属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的心脏咚咚的跳着，刚刚一瞬间看到的东西让他分外愤怒。他看到康南的腿大张着在给护士消毒，那地方的伤口红肿的他在门口都看见了。
封北真是个畜生！
他以为康南只是被打了一身伤，没想到竟然遭受了这样的对待。他一拳重重的砸在墙上，心中的愤怒却无处发泄。
“好了，进来吧。”护士小姐的声音出门里传了出来，伴随着医疗器具的收纳的金属碰撞声。
张瑞桥整理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表情，堆着满脸的笑意踏进了康南的病房。
“你这手里拿的是什么呀？”小护士看到张瑞桥的保温壶开口问道。
张瑞桥举了举手里的保温壶，“我老婆熬的鸡汤，带点给他喝，让他补一补。”
护士小姐了然的点了点头，对着张瑞桥嘱咐道：“就给他喝点汤吧，鸡肉这种固体的东西还不能吃，他的直肠伤的很严重，需要时间慢慢长好。”
护士小姐说完就推着车出了病房。
张瑞桥的笑凝固在了脸上，此时他有点不敢看躺着的康南。心里知道是一回事，这样当面点穿，让在场的两个人都相当尴尬。
“你师母炖的鸡汤，可好喝了，我给你盛一碗。”张瑞桥率先打破了尴尬静默的局面。
康安的脸一直侧向里面，听到张瑞桥跟他说话都没有转过来。
“小南，我早就知道你跟封总在一起，但是我不知道他干了这么畜生的事，我以为他只是打了你。”张瑞桥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康南。
“早知道他这么对你，我刚才就该狠狠揍他一顿。”张瑞桥停顿了一会，开始把保温壶里的鸡汤倒出来，“你起来喝点汤吧，你师母熬了好久的呢，别浪费了。”张瑞桥放轻了语气，哄着眼前的人。
康南这才回过头来，只是红红的眼睛满满的委屈。
“师父，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是他花钱买来的玩物，他想怎么待我都可以。”康南的声音已经哽咽了，这是他第一次跟外人提起包养这件事。
康南断断续续把自己的故事说完，包括了童年的不幸，爹妈的不理，弟弟的债务以及跟封北的合约。
张瑞桥此时才感受到什么是命运的不公，对康南的心疼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他只能轻轻的揽住康南的肩，宽慰眼前的苦命人。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以后我就是你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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