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锦和冥鹿都像是刚刚从梦中惊醒一般。
惊魂未定的看向身后的鲮鱼。
那鲮鱼已经跳上了船沿，但是这船好像对它有什么禁制一般，它不能上来，只能靠着船沿对众人龇牙咧嘴。
聚华将殷锦拉到自己身后，并指成诀，将寂灭剑召唤出来。
一手提着寂灭剑，另一手握着白玉拂尘，脸色冷凝的瞪着鲮鱼。
“本尊的人你也敢动，该死！”
鲮鱼的面容已经变了，不像是之前的人脸，倒像是个怪兽。
牙齿呲出嘴外，嘴巴面积占了半张脸。
而原本的长发也变成了湿漉漉的海藻，贴在了头皮上。
它吼了一声，刚刚聚华那一掌险些将它的獠牙拍碎。
“你会死的！”
鲮鱼瞪着聚华，血盆大口中吐出一句恶毒的诅咒。
冥鹿有些害怕这东西，她摸索着挪到殷锦身边，下意识地拉住殷锦的另一只手。
殷锦看了她一眼，安抚的拍了拍她。
顿时，冥鹿像是被感动了一般，干脆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了殷锦的手臂上。
聚华脚踏虚空，凌空站在海面上，冷冷的看着鲮鱼。
“本尊的生死，不在你的口中，现在给本尊驱船，若有半点异心，立刻诛你！”
鲮鱼在这片海域纵横多年，吃了不知道多少擅闯进来的修士，或者误入此地的渔民。
哪里吃过这种哑巴亏。
虽知道聚华十分厉害，却也不肯就这么束手就擒。
它的胳膊上蓝色的血液流入海中，像是一片涟漪，朝着四周荡漾开来。
鱼尾不停的在海水中摆动。
忽然，它一个用力，竟然从海中窜了出来。
殷锦等人这才看清楚，这鲮鱼足足有三米余长，肚脐以下都是鱼的样子，鱼鳞整齐的排列在鱼尾上。
不知道它用的什么妖术，那些鱼鳞竟然都竖立起来，片片在阴鹜的天空下，闪烁着锋利的光。
不用去碰触，只是看，就知道吹毛断发。
聚华丝毫不惧，他左手一甩，拂尘见风而涨。
朝着鲮鱼席卷过去，鲮鱼的鱼尾摆动，灵巧的避过了白玉拂尘。
在半空中折出一个奇怪的弧度，硬生生的调整了角度，朝着聚华攻过去。
聚华腰间婉转，右手挥剑而出，带出一个剑花。
顿时，空气中又是一片腥味。
鲮鱼的左边手臂竟就这么被削去了。
鲜血飞溅。
可这怪兽就像是不知道疼一般，怒吼一声。
用右手将鱼尾上一大片鱼鳞生生扯了下来。
鱼鳞带着血肉，在它的催动下，像是飞镖一般，朝着聚华袭来。
聚华拧眉，只有在这攻势中央的人，才知道这些鱼鳞包含着多大的威力。
这鲮鱼修炼年数久远，又常年盘踞在这九幽之地周围，身体里吸收了不知道多少煞气。
那些鱼鳞的尖端涌动着，都是浓郁的煞气。
聚华调整剑势，寂灭剑在身前挥舞出一面屏障，将鱼鳞都挡了下来。
可煞气还是透过剑幕，侵入了他的体内。
他只觉丹田内一阵翻涌，这段日子被司药用灵药温养着的灵根似乎又受了侵袭。
喉头只觉一阵腥甜，可是他生生忍住了。
仍旧傲立在湛蓝的海面上。
“区区把戏，在本尊面前作弄，诛！”
寂灭剑又举起，只待劈下，这鲮鱼就会化作一滩血水。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破浪之声。
一个老者的声音从海浪中传来。
“手下留情！”
众人都朝着声音方向看去，只见远处又游来了几条鲮鱼。
这回可以肯定不是幻觉，真的是鲮鱼群。
为首的是一个老者，看到聚华，脸上的神色也有些异样。
它从海里升起，鱼尾站在海面上，朝着聚华俯身行礼。
“老朽见过聚华仙尊。”
聚华将长剑倒提在身后。
“你如何识得本尊？”
老鲮鱼十分恭谨。
“您和天青长得一般，但是气势完全不同，所以老朽肯定您一定是聚华仙尊。”
说着，老鲮鱼鱼尾拍了拍海面，那些伏在海水中的鲮鱼都有样学样，都浮了上来，朝着聚华跪伏下去。
“仙尊，我们鲮鱼一族乃是伏羲上神留在此地，世代戍守这九幽之地，小儿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仙尊，还请仙尊看在伏羲上神的份上，饶了小儿一命。”
聚华看了一眼脚下已经只剩下一口气的鲮鱼，冷哼一声。
“它是你儿子？”
老鲮鱼点点头，想过来查看儿子的伤势，又慑于聚华的气势，不敢行动。
“是，也是如今鲮鱼一族的族长，聚华仙尊若是肯放小儿一命，老夫愿意带族人为仙尊驱策，护送仙尊上九幽之地。”
聚华这才收敛了周身的威压，轻飘飘的落回了小舟之上。
“好，现在就走。”
老鲮鱼和族人都赶忙冲到那条鲮鱼身边，确定还有救之后，几条年轻力壮的鲮鱼就驮着它离开了。
而老鲮鱼则带着剩下的族人都沉入了水中，小船被鲮鱼群驮着，飞速朝远处的九幽之地行进。
聚华坐回船边。
殷锦这才发现他脸色很不好，他抬手摸了摸聚华苍白的脸。
“怎么了？”
聚华咳嗽一声，这才松了口气般，吐出一口鲜血。
“没事，死不了。”
他的目光在冥鹿抱着的殷锦的那条胳膊上扫过，一把挥开殷锦的手。
“别碰本尊！”
殷锦不知道他又发什么脾气，赶忙从乾坤囊里找出司药留给他的药，递到聚华唇边。
“赶紧吃点药，你的脸色好差。”
聚华冷冷的挥开他。
“本尊的事，不劳你费心。”
冥鹿嘲讽的笑了一声。
“聚华仙尊真是好大的架子，药递到嘴边都不吃，怎么，还需要人喂到嘴里吗？”
殷锦听她说话，这才将全部的心思从聚华身上抽出来，分给了冥鹿。
也才发现冥鹿正抱着自己的胳膊，他忽然懂聚华生气的点了。
赶忙将胳膊从冥鹿怀里抽出来。
“魔尊，男女授受不清。”
冥鹿还想说话，聚华却猛地回头，一道灵流打出去，冥鹿立刻被定住了。
她的五感被聚华封住，一时间陷入了无边的沉寂和黑暗。
聚华眼底都是嫌恶和恼怒。
“殷锦，你为何总是和这些女人纠缠不清？当时有柳梦芝，如今又有这冥鹿，你到底将本尊置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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