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华和殷锦也随着冥鹿的目光看去。
只见灰蒙蒙的九幽之地中，那株古树顶天立地，枝干遒劲，却片叶不生。
殷锦不禁低声道：“不是说这是你同胞的另一株灵根，也该是一株桃树，怎么一朵花也没有呢？”
聚华盯着那树，虽然已经能远远地看到九幽之地的样子，可是距离还是很远的。
他似是想起了千百万年前伏羲氏将天青从他身边带走的情景。
“他这么多年一直被煞气侵蚀，不开花也是正常的。”
正说着，小船忽然发出一阵剧烈的晃动。
冥鹿一个站不稳，险些从船上掉下去。
这片海域不能用法术，好在殷锦拽了她一把，才不至于真的落水。
她心有余悸的坐了下来。
“什么？”
聚华脸色凝重的看向海面。
这里海水湛蓝，能见度很高，却看不到刚刚是什么顶了船只。
饶是他五感灵敏，也没有感知到任何。
“当年伏羲上神既然将这片地方列为禁区，自然会放东西在这里守着的。”
正说着，船只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
殷锦一手握住船舷，一手又去捉聚华的手。
“小心。”
聚华的手被他握在手心中，他脸有些烫，看了一眼冥鹿，下意识地就想要甩开殷锦，可又顿住了，任由殷锦握着。
“本尊知道。”
冥鹿看了他们一眼，往殷锦身边挪了一些。
“伏羲当年到底放了什么在这里？你是那时候留存下来的老妖怪，难道不知道？”
聚华看了她一眼，淡道。
“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这九幽之地他也从没有来过。
上次天劫，九幽之地并没有什么异动。
他也没有理由来这里。
冥鹿白了他一眼。
“你的兄弟被放在这里千百万年，你竟是丝毫不关心，聚华，本尊都觉得你太过薄情。”
聚华没搭理她。
殷锦却有些心疼的为他辩解。
“不可对仙尊不敬，冥鹿魔尊，我们仙尊心系天下苍生，况且当年伏羲上神这般安排，自然有他的用意。”
冥鹿还想再嘲讽聚华几句，可船只又传来剧烈的抖动，她脸色苍白的扶住船舷，差点掉了下去。
“我看到了！”
殷锦和聚华都凝神朝水下看去。
“你看到了什么？”
冥鹿被晃得想吐，在这片海域上，他们都像是普通人。
她捂着嘴，忍了下去。
“一条蓝色的鱼尾！”
“蓝色的鱼尾？”聚华皱眉，从殷锦手中收回手，“难道是它？”
现在这条小船纵然殷锦不划，它也自动顺着翻涌的水流朝着九幽之地行进了。
殷锦干脆省了力气，将船桨收了起来。
“你知道？”
聚华点点头。
“本尊若是没猜错，应该是鲮鱼。”
传闻鲮鱼乃天生地长，人首鱼身，能像鱼一般在海中穿行，也能像人一般栖息在陆地。
能兴云作雨，亦能喝血吃肉。
是上古异兽。
这东西殷锦只在古书中看过，哪里见过活的。
“鲮鱼？真的有这东西存在？”
聚华肯定的点点头。
“有，鲮鱼能够像人一般修行，还能迷人心智，一会儿若是还有什么，千万不要离开本尊半步。”
之前沉柯曾经来过这片海域，他回去以后也跟冥鹿说过关于鲮鱼的传说。
冥鹿一直以为这是玩笑话，可是她刚刚仿佛真的看到了那条鱼尾上方，是一个人的身体。
不等他们多做反应，船只又是一阵猛烈的晃动。
这回所有人都看清了，果真是一条鱼尾，狠狠地拍击在船边。
好在这船是上古大能留下来的，经过禁术加持，否则就是这几下撞击的力度，船只也要化作碎片。
冥鹿终于被晃得受不了了，趴在船边吐了起来。
殷锦则是下意识地将聚华拉到怀里。
“小心。”
聚华想推开殷锦，可是看到一边正在吐的冥鹿，他却有些小心思，干脆被殷锦护在怀里。
果然，冥鹿吐完抬头看他们这般，愣了一下。
“你们……”
聚华瞥了她一眼。
“本尊的事情，你少管，若是传出去半句，灭你们魔域。”
冥鹿有些接受不了般的瞪着大眼。
不等她说话，一只湿淋淋的手突然从她背后的海里探出来，一把薅住了冥鹿的头发。
冥鹿痛叫一声，整个人差点被扯入海中。
好在殷锦拉住了她的手，她紧紧的扣住船边，才没有落水。
海中的鲮鱼探出了半个身子，是个成年男子的模样，长得剑眉星目，湿淋淋的长发披在脑后，一甩尾巴，蓝色的鱼尾带起泼天的浪花，朝着小船砸过来。
他见一击不中，想潜入水中。
却不防被一记拂尘狠狠地抽中了。
“嗷——”
鲮鱼痛苦的嘶吼一声，诧异的看向聚华。
明明这片海域上不能用法术，为什么……
聚华长身而立，白玉拂尘被海风吹得和他的衣摆一起猎猎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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