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殷锦没有回应他，天地间唯有清风万缕，却再也没有了殷锦的音容笑貌。
聚华身周爆发出强劲的灵流，化作白光，朝着凤凰冲过去。
凤凰的清鸣声响彻天地，听到的人都能感受到那声音中的痛苦与不舍。
翅膀扇动，聚华和天青，乃至莫留海面上的那些人，都听到了一阵清脆的声响。
“咔嚓——”
众人都诧异的看向声音来源。
原本横亘在禁制上的裂缝在这剧烈的争斗下，变得更加深了。
仿佛随时都会将这个禁制撕裂。
天青伏在地上，笑的十分猖狂。
“哈哈哈哈，封了我这么多年，哈哈哈，伏羲，你早该料到了，你以为的法则不过是个笑话，你授意守护苍生的聚华亲手毁了你的禁制，哈哈哈哈！”
聚华顾不上其他，白凤又化作白玉拂尘回到聚华手中，拂尘骤长，千丝万缕的白色细线朝着裂缝伸长过去，想要将禁制粘合在一起。
原本光华闪动的光幕上，忽然出现了人影。
盘古开天地、女娲造人、伏羲氏布下禁制光幕、燧人氏取火、共工祝融大战不周山……
千百万年的时间飞快的在光幕上闪过。
莫留海上的那些人只听说过这些传说中的神只，如今都真实的出现在眼前，纷纷诧异的合不拢嘴，甚至都不敢大声喘气，来自上古神只的压迫实在太强大了，哪怕只是一个残影。
鲮鱼族们纷纷从海面升起，以鱼尾立于海面上。
朝着光幕双手叠放在胸前，吟唱着古老的曲调。
聚华额上汗水滴落，裂缝并没有因为白玉拂尘的阻挠而消失，反倒越变越大。
他咬着牙，将周身的灵流都爆开，想要将这禁制补上。
可光幕最后，却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影子。
人首蛇身，面容清隽。
那是千百万年前，洪荒大流中，聚华和天青第一次看到他的样子。
光幕外众人都惊呆了，天帝最先反应过来，赶紧跪了下去，随后众人都赶紧朝着伏羲的方向俯首跪下。
伏羲垂眸，看向光幕中的两人，轻轻叹息了一声。
“我今日现身，就代表着这方禁制要裂了，天青，聚华，你们当年答应我的事情，也该到此为止了。”
天青捂着胸口，咳出一大口血来。
“你封了我这么多年，我也该出去看看了！”
伏羲看向天青的目光中都是怜悯。
“多少年了？这只是我留在这禁制中的一个残影，沧海桑田，天青，这些年辛苦你了。”
天青笑着笑着，神情就变得落寞起来。
他其实也忘了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一次次的作。
是真的想要出去吗？
他看向聚华，却只见聚华面如死灰的样子。
以及，躺在聚华身边，并没有声息的殷锦。
这样的人间，他若出去，又该与谁相与呢？
最终，天青从地上爬了起来，跪伏在地。
“多谢伏羲上神。”
伏羲从光幕中伸出手来，像是长辈安抚孩童一般，轻轻的抚摸了天青的发丝。
“辛苦了。”
天青浑身颤抖，他不自觉的感受到悲伤，合上眼，泪水就滴落在尘埃里。
伏羲又看向聚华，和光幕外的众人。
“聚华，这天地你守护的很好。”
聚华嘴唇翕动，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光。
“多谢上神。”
伏羲叹了口气，手指一勾，原本覆在殷锦身上化作铠甲的灵力罩又变成了一个透明的光罩漂浮了起来。
随之而来的，就是殷锦的身体分崩瓦解。
聚华想抱住殷锦，却只扑到了一地的尘埃。
“不！不！”
伏羲轻轻揉了揉聚华的发顶，他的发冠已经在激烈的打斗中掉落，满头的青丝在风中飞舞。
“你和他的缘分早就开始了，你忘了吗？”
聚华手掌握拳，手心中还握着殷锦最后化作的一丝碎片，他垂着头。
“什么？”
伏羲氏道：“你抬头看看。”
聚华抬起头，只见光幕上放出一段影像。
乃是千百万年前，他孤立在洪荒大流中，瘦弱的树身上开了一朵粉色的桃花。
洪荒之中，混沌不堪。
忽然一点莹莹光华闪过，一只弱小的蜉蝣不知从何处来，停留在那朵桃花上。
伏羲氏现，将灵力罩放在桃树身边，那只小蜉蝣在灵力罩的庇佑下，陪着那棵小桃树，耗费了它短暂的一生，其实也只是一天的寿命而已，却成了聚华在洪荒大流中的唯一的一道光。
聚华嘴唇颤抖。
“你说，他就是……”
“对，”伏羲氏笑笑，“他就是当年的那只小蜉蝣，你们的缘分开始在洪荒。”
聚华阖眸，他怎么也想不到殷锦居然在那么多年前就已经陪伴在他的身边了。
“可是，可是他还是离我而去……”
随着禁制上的裂缝越来越大，伏羲氏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他道：“也许，我应该还你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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