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梨子微微蹙眉：“抱歉，我没有妹妹，也没有逼迫任何人退学。”
“徐小姐，你这样就太没有诚意了。”吕文贵沉声道，“我们只是随意聊天，没必要隐瞒这些吧。”
“我没有隐瞒什么。”徐梨子淡声道，“我确实没有什么妹妹，如果你听到什么，那我只能说那都是谣言。”
吕文贵瞅她两眼，光线昏黄也看不清她的眼神和表情，便耸肩道：“那好吧，不是你妹妹……那人叫什么来着？跟我聊聊你跟她的故事？”
“为什么要聊我的故事，我说了，我没什么故事可聊。”徐梨子面无表情地道，“我要跟你聊的是你的事。”
吕文贵还是答非所问：“那就聊聊你的病？”
徐梨子扯了下嘴角：“可惜我也没有病。”
“不，你有！”吕文贵坚定地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感应到你跟其他人的不同，我说了，我们是一样的。”
徐梨子内心开始烦躁，倏地站起来：“吕先生，既然这样我们也没必要再聊下去了。”
她说完就走，脚步飞快，根本不给吕文贵追上来的时间，即使这样，还是能听见吕文贵冲她喊了声“明天见”，竟是真要拉着她每天见面半小时。
徐梨子犹豫了下，转身回去，冷声道：“吕先生，我看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可聊的，什么半小时聊天就取消吧。”
“为什么取消？”吕文贵一愣，“你不是想研究我吗？取消了你可就没有机会研究我了。”
“这个世界上可研究的人多了，我会另外找研究对象的。”
徐梨子说完就走了，这次，吕文贵没再喊她。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她又被吕文贵堵住了。
“我昨晚好好思考了下，我决定我们每天还是聊半小时的，以后我听你的，只聊我，不聊你。”
徐梨子皱眉看他：“吕先生，昨晚我把话说得很明白了。”
“我知道，可我跟你保证，跟我聊天比找其他人研究有意思多了。你看，我这一把年纪了都还没把自己研究透呢，或许你可以帮我。”吕文贵一脸憨厚的说着真诚的话，听起来很是怪异。
徐梨子刚要拒绝，乔佳玲跑过来挽住她的手臂：“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快点走啊，一会儿最好吃的早餐就没了。”
“乔小姐。”吕文贵客客气气地喊。
乔佳玲像是没听到一般拉着徐梨子离开。
徐梨子忍不住回了下头，看见吕文贵正冲自己微笑，见她回头立刻招了招手：“徐小姐，我说话算话。”
“他在说什么呢？”乔佳玲问道，“你不是说不理他，那你跟他聊什么？”
徐梨子摇摇头：“没什么。”
乔佳玲扭头厌弃地瞪了吕文贵一眼，小声道：“梨子，如果他骚扰你，你一定要勇敢地跟学校说，或者报警。”
“我知道。”徐梨子笑笑，“你别太紧张了，我和他真没什么事，走吧。”
话虽这样说，徐梨子却一直在想吕文贵的话。
如果他说话算话，那每天聊半个小时倒也不是不可以，或许聊个几天她就有灵感了。
晚上，徐梨子又打开文档发了一会儿呆，最后还是穿上外套离开公寓。
刚离开公寓不久她就感觉身后跟了“尾巴”，她能感觉出来，是吕文贵，便没有回头。
直到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吕文贵才快步走到她旁边：“徐小姐，晚上好啊，这边坐，这边坐。”
说完又是拿袖子擦了擦椅子，憨笑着等徐梨子坐下。
徐梨子坐下后，吕文贵就到一边蹲着，沉默。
徐梨子皱眉：“你叫我来，不会是打算沉默半小时的吧？”
“我在想应该从哪里聊起。”吕文贵抬头笑着道。
“既然想起来了，就聊聊你杀人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吧。”徐梨子建议。
吕文贵慢慢摇头：“不，我觉得，从我的父母说起吧……”
徐梨子：“……”
“从我的样子你也能看出来我是农村出来的吧？”吕文贵的声音轻飘飘的，“我爸是农村的，可我妈是城里人，所以她看不起我爸一家人，甚至包括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我，从小我就很不理解，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厌恶，她看着我的时候，就好像在看路边的一堆垃圾……”
“徐小姐，你说，如果我是垃圾，那她是什么？我不是她亲生的吗？”
徐梨子沉默不语。
吕文贵轻笑了声，声音在夜风中飘远。
“徐小姐，你爸妈对你怎么样？”
“嗯？”徐梨子一愣，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转移到她身上。
“你妈妈对你不好，还是你爸爸对你不好？”吕文贵又问。
徐梨子的目光倏地看向他。
昏暗的光线下，吕文贵的眼睛却在发光：“我说对了，他们之中确实有一个人对你不好，是吧？”
徐梨子脸一沉，扯了扯嘴角：“你猜错了，他们都对我很好。”
吕文贵笑而不语。
徐梨子有些烦躁：“继续说你的吧。”
吕文贵也没有再追问，继续说他父母的事，无非就是他农村的父亲有多老实有多懦弱，而他那来自城市的母亲有多高傲咄咄逼人。
可即使这样，他的父亲仍然很爱他的母亲，从来不要他母亲干一点儿活，把她当成祖宗一样供着，如果他哪天惹母亲不高兴了，父亲回来一定会打他一顿，而那时候，他的母亲就坐在旁边冷眼看着，好像挨打的那个人是个陌生人。
在他低低的倾诉中，时间过得很快，徐梨子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吕文贵突然站起来道：“半个小时到了，徐小姐，我们明天见。”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消失在夜色中。
徐梨子愣了愣，看看时间，正好半小时。
可这半小时，她好像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徐梨子摇摇头，自己回去公寓休息。
就这样，她每天晚上都要抽时间跟吕文贵见上半小时，直到周末来临。
徐梨子白天主动找到吕文贵，跟他说自己周末要回家，有什么话下周再聊。
吕文贵憨厚地看着她：“徐小姐周末回家是陪父母还是陪男朋友啊？”
徐梨子：“……”
“前几天晚上跟你见面的男孩子，是你男朋友吗？”他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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