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后面这句话初且染没有说出口，初知南也永远不会知道。
但是得到初且染的许诺，勉强算是许诺的话，初知南立刻就换上了一张纯洁无害的笑脸。
哪怕初且染眉眼依旧冷肃，他也腆着脸凑到初且染的身边，从怀中掏出一支玉簪，捧到初且染的面前。
\"四姐，这是我亲手雕刻的玉簪，送你当见面礼，你不要嫌弃好不好？\"
初知南如今不过十六岁，换在现代正是青春阳光的年纪。
可是，初知南所处的环境注定他成为不了无忧无虑的少年。
初且染没有收他的玉簪，道：\"无功不受禄。\"
这便是拒绝的意思了。
初知南讨好的笑容微收，眼底是掩饰不了的失落。
\"四姐，你是不是已经讨厌我了？\"他可怜兮兮的发问，眼睛里泪珠闪烁，似乎只要初且染点头他就能哭出来。
对于故意在自己面前示弱的人初且染一向是厌恶的，可是面对初知南，她的厌恶却没那么强烈。
毕竟，他的脸真的和自己极为相似。
尤其是眼中的真诚，比起初且染还像君皇后几分。
她别过头不去看初知南，淡淡回道：\"我为什么要讨厌你？人各有志，你不挡我的路，我们便泾渭分明，不存在讨不讨厌。\"
\"若你与我为敌，我将你杀了便是，我向来不会把多余的感情浪费在敌人的身上。\"
所以，更不会存在讨厌这一说。
初知南脸色微白，却固执的挪到初且染的面前，\"可是，我很喜欢四姐。\"
\"四姐的接风宴那日我独自注视了四姐许久，我们真的长得很像。也许正是这个原因，让我很想接近四姐。\"
\"可是四姐太谨慎了，我不敢直接接近你，我怕会适得其反，让你厌恶我。\"
\"可我等了那么久来见四姐，四姐还是不喜欢我。\"
他握着玉簪的手微微用力，却又担忧自己会把手中的玉簪折断，于是又小心翼翼的松开。
他有些懊恼的垂着头，眼泪落在地面，散成许多小水珠。
\"早知道四姐不对父皇动手的话，我就不会多余说那些让四姐厌恶。\"
他并非只担心父皇，自古以来，弑君杀父者，能有几人有好下场。
他只是怕有一天事情暴露，初且染也会结局悲惨。
可他知道就算他说出这些顾虑，初且染也不会相信他。
因为自己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无关轻重的弟弟，仅此而已。
那滴眼泪落在地上轻如鸿毛，却如泰山重重的砸在初且染的心中。
她知道自己不该对初知南心软，可是，看着眼前垂着头，声音中都是懊悔的少年，她却不由自主的抬手去他紧握着的玉簪。
在她的手落在玉簪上时，初知南仿佛有感应般抬起头来，眼睛微红，满是惊讶：
\"四姐？\"
\"这玉簪不是给我的吗？\"初且染挑眉，带着几分自己都未察觉的柔软：\"还不放手？\"
初知南一喜，立刻松开了手，雀跃的跳了起来。
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初暮寒看到这一幕，绷着的弦终于松开。
\"知南真的很喜欢你。\"
初且染侧头看他。
初暮寒继续道：\"他只要见到我，便会旁敲侧击的打听你的喜好，我觉得无关紧要的便会和他说一说，但他的认真程度却让我觉得我在与他说的是国家大事。\"
初且染看向一边还在蹦跶的初知南，有些怀疑眼前这个憨憨真的是前不久还在冷静的质问她的人吗？
\"初知南。\"她突然喊他的名字。
初知南立刻乖乖站好，不解的低头注视着她：\"四姐，怎么了？\"
初且染沉默了一会，然后抬手将发簪别入发髻。
\"谢谢，我很喜欢。\"
这句喜欢并非恭维，她虽然不知道初知南雕刻了这玉簪多久，但是其细致却是她一眼便能看出来的。
初知南盯着初且染嘴角那抹极淡的笑，眼眶更红。
\"四姐喜欢就好。\"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初且染，可是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他就觉得眼前之人给自己的感觉极为熟悉。
甚至，让他产生了从未有过的依赖感。
所以，他才精心为她准备礼物，目的只是盼她能亲近自己一些。
眼下目的已经达到了，他离开皇宫的时间不能太久，这才依依不舍的和初且染作别。
但是，看到带走他的人是谁，初且染却露出了意外之色。
初暮寒笑了笑，开口道：\"看到是他送知南来我府里的时候我也很惊讶。\"
\"但是知南说，白刃是他的师傅。而且，父皇并不知道此事。\"
能悄无声息的带着一个人出入皇宫，除了白刃这样的高手，其他人也很难做到。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泰安帝居然不知道这件事。
看来，初知南也并非自己以为的对他那么忠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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