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信宫门口。
躲在一旁的衣着略有些单薄的银珠眼看着惠皇贵妃娘娘将自己的披风丢在地上踩了几脚再重新披回身上。
待惠皇贵妃娘娘离开后，银珠从暗处出来，将手上的红色颜料抹了一把在长信宫宫门的铜环上。
圣清宫。
惠皇贵妃娘娘迈着优雅的步伐进入偏殿的时候，东方宇盛已经紧紧拧着眉毛。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臣妾（嫔妾）参见惠皇贵妃娘娘，惠皇贵妃娘娘万安（万福）”
东方宇盛先前一直听着殿内传出的温晔莹的惨叫，如今看着惠皇贵妃娘娘略凌乱的发髻和不整的衣衫，终于找到情感的宣泄口。
“怎么回事？”
“臣妾······”
“回皇上，”绰绰抢先一步回答，“娘娘出门的时候着急，不小心摔了一跤······”
惠皇贵妃娘娘打断绰绰的话，“绰绰，不许说了。”
说罢，她又看着东方宇盛，“臣妾知道皇上担心舒妹妹，因此便先赶了过来。”
“没想到会因此惹皇上······”
“好了，”东方宇盛出声制止惠皇贵妃娘娘，“坐。”
惠皇贵妃娘娘过去斯然坐下，静好看着她披风上的痕迹，皱着眉看了絮晚一眼。
“不怕，”絮晚拍拍静好的手，轻声安慰道，“一定会没事的。”
静好收回思索的目光，快速地点了点头。
东偏殿正殿中的气氛一时又凝重起来。
东方宇盛一直听着配殿中传来的惨叫，心像被揪着疼。
多少年前，那个如她一般大方活泼，不拘小节的女子，也是在那个冬日里这样的惨叫，随后便与自己离了心。
东方宇盛紧盯着内殿的方向。
生产嬷嬷在温晔莹榻边，一句又一句地引导着温晔莹用力。
可手却是不断地抬高温晔莹的下半身，使温晔莹无法发力。
温晔莹疼得都要晕厥过去，却没有半分力气反抗。
她只能不断地惨叫，期盼着有人可以来救救她。
可偏偏荟荟被那嬷嬷打发了出去，木太医因为是男子，只能隔着一扇屏风，给出些许没什么用的意见。
温晔莹疼得要蜷缩起来，她用力地咬住自己的舌头，使自己不至于发疯。
即便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力气，可说出来的声音却是细若蚊蝇，“是惠皇贵妃娘娘，是不是······”
那嬷嬷按住温晔莹乱动的手，一言不发。
良久过后，温晔莹身下的血已经浸湿被褥。
她已完全脱力，可身下的疼痛又让她清醒不已。极致的疼痛已然让她失了声。
温晔莹的脸上糊满了泪水，她拼命睁大眼睛看着顶上的床幔，自穿越后的种种如走马观灯一般在她脑海中播放。
终于是结束自己在这个时代荒唐的一生，终于是可以有机会回去了吗。
在意识即将失去的时候，她蓄满了全身的力气，大喊一声，“妈妈——”
同时，一个手掌一般大的胎儿掉了出来。
生产嬷嬷被温晔莹喊得正心神不宁，待看清那个胎儿后，更是被吓得也大喊一声。
“怪胎，是怪胎！”
生产嬷嬷被吓得连滚带爬地出了内殿，满手血污地跪在东方宇盛跟前，“皇上！舒小主，她，她生了一条鱼！”
东方宇盛眉心一皱，王忠心和荟荟快步走进内殿。
伴随着荟荟凄惨的一声喊声，王忠心抱着一个用被褥包着的胎儿走到了东方宇盛跟前。
东方宇盛看着襁褓中那张带血的小脸，伸手拉了拉外面的被子，惠皇贵妃娘娘自然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
“啊！”待惠皇贵妃娘娘看清襁褓中的胎儿的模样，立马紧紧攥住绰绰的手，叫唤了一声。
芊芊恐惧地抬眸，恰好对上隐没在众后妃身后的宁舒颜似笑非笑的目光。
“拿去处理了。”东方宇盛声音冷漠，看了惠皇贵妃娘娘一眼。
惠皇贵妃娘娘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嬷嬷，“舒常在呢？”
“舒常在，她，她，”嬷嬷明显稳了一下心神，“舒常在她大出血，薨了······”
静好惊慌地看向满歌，絮晚安抚的目光也落在满歌身上。
惠皇贵妃娘娘扫视了众人一眼，抬步进了内殿，却只见荟荟抱着毫无反应的温晔莹，不断地掉眼泪。
见惠皇贵妃娘娘进来，荟荟立马跪爬到离她两步远的位置，“惠皇贵妃娘娘，我们小主只是小产，怎么会薨了呢！”
“一定是有别的人陷害我们小主，求娘娘给我们小主做主啊！”
正在惠皇贵妃娘娘颇有兴致地“观赏”着眼前的情景的时候，外面传来芊芊的声音。
“皇上，求您为小主做主，奴婢瞧得真切，是绰绰姑娘站在窗外惊吓我们娘娘的！”
殿内，荟荟蓦然抬头，仇恨的目光盯着惠皇贵妃娘娘。
随后，她踉跄又快速地爬起来冲出去，跪在东方宇盛跟前。
“皇上，一定是有人害我们小主！木太医把脉以来，我们小主一向是康健的，怎会突然小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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