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如意和慕容靖同时一愣。
下一刻，他们蓦地看着对方。
林如意有心虚，也有慌张。
她自己心里最清楚，她的所谓药引子到底是什么样的真相。
以前为了折磨沈清月，她敢要沈清月的血，可现在这具身体里是慕容靖了，她还敢要这血吗？
可她不要又能怎么办呢？
难道要她亲口承认以前取沈清月的血她根本就没拿来做药引子，而是煮熟以后喂狗了？
不。
慕容靖就是因为帮她取药引子才落到如今这种地步，她要是承认她根本就不需要人血做药引子，那慕容靖会更痛恨她的！
方才她为了跟恶鬼求饶，为了求生，她是可以跟慕容靖互相撕破脸，可这会儿求生失败，她接下来还会跟慕容靖关在一个牢房里，她已经没有了再跟慕容靖撕破脸的勇气。
她不敢说出真相。
慕容靖盯着林如意，眼中也极其复杂。
他没有想到，这做药引子的事有朝一日会落到他自己头上。
他低头看着自己还在疼痛的手腕。
手腕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疤痕，让他瞳孔紧缩。
他想起自己这半个月是如何割沈清月的手腕取血的，忽然有些恍惚，难道这真的是天道好轮回吗？
他是如何欺辱别人的，总有一天他会将这些苦全都亲自品尝一遍？
在林如意和慕容靖沉默的时候，沈清棠笑了。
“哟，怎么沉默了？靖王殿下不是爱你的如意姑娘爱得要命吗，你这么爱她，不会连给她取一点药引救命都不愿意吧？人家为了给你解除诅咒都愿意割肉了，你不过是给她取点血，你就做不到了？”
她啧啧道，“方才你还指责她不够爱你，我看你对她的爱也没有多深，人家好歹是曾经孕育过你子嗣的枕边人啊，你就要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吗？”
沈清棠的话，让林如意稍稍找回了一点底气。
她掐紧掌心。
是啊，她都可以为了王爷割肉，王爷为她取一点点血又有什么不可以？
她没必要心虚！
她应该坦然一点！
林如意刚让自己安下心来，结果，沈清棠扭头又对慕容靖说——
“慕容靖，你就算给她取了血你也不吃亏，因为接下来几天呢我不会让人给你们送水送饭，你们完全可以互相依靠嘛，林如意喝你的血，你吃她的肉，这样互相吃，你们还能活好些天呢！”
“……”
林如意猛地睁大眼睛，她错愕极了。
她是不是听错了？
这个恶鬼怎么能想出这么歹毒的法子？
不！
不能任由这恶鬼胡说八道！
万一王爷真的相信了这个恶鬼的话，真的来吃她的肉怎么办？
林如意一瞬间心悸。
她赶紧冲沈清棠怒吼，“沈清月你住口！王爷他是人，他不是畜生！我要人血是做药引子，他又不需要药引子，他怎么会为了填饱肚子就吃人肉？”
她转头期待地望着慕容靖，“是吧王爷？您不会吃人肉的，对吗？”
慕容靖僵着脸。
他根本不敢看林如意的眼睛。
他心虚不敢说，沈清棠帮他说了。
“林如意你还真是天真，你知道你这两次取的肉都去哪儿了吗？我都拿给慕容靖吃了，第一次是熬粥，第二次是爆炒，他都吃得挺香，吃完了还下意识舔嘴呢！”
当然，沈清棠自己心里清楚，那是鹿肉粥和爆炒鹿肉，可她又怎么会告诉这两人？
她在林如意不敢置信的眼神注视下，慢悠悠说，“所以，我相信你的靖王殿下饿极了肯定会吃你的肉的，他已经吃过两次了，还怕再来第三次吗？”
她望着慕容靖，“是吧，靖王殿下？”
说完，不等这两人再说什么，沈清棠就浑身舒畅地大笑着离开了。
她都走到转角了，还能听到林如意尖利的喊声——
“王爷！她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王爷您说话啊，您没有吃我的肉，您没有吃对不对？”
“你……你这是默认了？你承认了你吃过？”
“不！不！慕容靖你怎么能吃我的肉啊，你是人，你不是畜生，你怎么能做跟畜生一样的事！”
林如意喊了几嗓子以后，牢房里响起慕容靖气急败坏的回应。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吃人肉是畜生，你喝人血就不是畜生了吗？你出去打听打听，谁的药是需要人血做药引子的？普天之下就只有你林如意和一些痨病鬼会这样做，至少本王就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你林如意还比我先做畜生，你没资格骂我！”
“而且，你是主动要人家的人血，我是四肢折断无法动弹被那狗妖女强行喂下去的，我也不想喝啊可我反抗不了！”
“跟你林如意比起来，我算什么畜生，你才是畜生，你才是个没人性的畜生！”
……
沈清棠站在转角，嘴角上翘。
这对曾经恩爱的狗男女，这所谓的真爱，也不过如此！
她止住笑，低声吩咐宋华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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