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日早朝时，殿外群臣中比往日多了一人。
是萧纵。
这是梁璟登基以来萧纵第一次上朝。因为先前被先帝派往西北边境昨日才刚回皇都。
萧纵是个同梁璟一般年龄的青年才俊，梁璟曾在弱冠那年见过这人。
萧纵比他大三岁。二十四岁的年龄却被御封了护国将军大军的职位，十五万大军在手，好不威风。
萧纵的具体样貌梁璟记得已不甚清楚，只是当时隔着高台那人拉弓引箭的飒英姿犹回荡脑海，让人自觉望尘莫及。
殿内群臣排排站立，梁璟自殿外走来，一眼就望见了最前面站得离龙椅最近的那道身影。
［这人!］
衣袖下的手不觉用力.
萧纵的背影竟同昨晚那人那般地像。
梁璟强忍着慌乱坐上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唤了“众卿平身”。
一道锐利的眸光直直地投射到梁璟身上，久久不愿挪开。
殿下众大臣皆是恭敬领首，唯有一人目光同梁璟相对，不偏不倚。
梁璟想拿出帝王威严斥骂那人，却是早已经乱了分寸，只能僵坐在龙椅上，唯恐失了仪态。
心下念着早些结束了早朝，离开这金殿。
“殿下登基月余臣才自西北回朝，实为不妥，还请陛下降罪!”
萧纵的嗓音很有磁性，到底与那人的轻浮语调略有不同。
“将军一心为国，朕深感欣慰。西北战事吃紧，将军行举朕尚可了解，怎会降罪将军。”
稳了稳心神，想着大概是巧合。
梁璟当着众臣的面对萧纵一番夸耀，末了又赐金千两，良田百亩。
余下的大臣们又奏了些朝事，小太监尖细着嗓喊了“退朝“二字，众大臣三三两两的离开。
“陛下。萧纵站在原地再次直视梁璟。
“将军可还有事?”梁璟不敢看他的眼睛，纵使知道那可能是巧合，但那双鹰眸与那人过分地相似，总会让他失了分寸。
“无他。”萧级轻挪脚步走上殿中属于梁璟的那高台。
“将军做什么!”梁璟失态地质问出声。
萧纵停了动作，恰好停在梁璟三步远的地方。
“陛下的慌张太过明显了，帝王不该这样情绪外露。”
“你……”梁璟后退一步，这样的语气音调……
“将军的话朕……朕记下了，将军退下吧。”
这样说着，自己却是先萧纵一步离了那高台，帝王仪态尽失。
[萧纵才刚从西北回来，不能是那人］那人明明在先帝驾崩前就已经在皇都同他联系了一载有余。
是夜，窗外传来异动。
梁璟和衣坐在榻上，看着那人从黑暗处走来。
“宫中禁卫对你倒是无用。”
来人哼声笑了下：“陛下确实该提高禁中守卫的能力了。
“你!”梁璟怒目，又争辩不过。
“今日护国大将军回朝，朕自会请他来重布官中禁卫军。”
梁璟试探，目光落在那人深思的眸上。
“护国将军?确实有些棘手。不过草民自有草民的渠道，便是陛下重整了宫中禁卫军，于草民而言亦是无大碍的。”
所以陛下还是不要再费力了。
几步贴到梁璟身前扶上他的颈。
“真想在陛下这身上留下草民的痕迹。”
梁璟的手迅速伸向那人的面巾，速度却仍不及。
“陛下不乖。”
擒住他的手，那人的脑袋靠近梁璟颈侧。
“草民要惩罚陛下。”
“唔……”闷哼着痛声。
腥味在口腔中漫开，喉间发出一声满意地轻笑：
“陛下果然不负草民所望，连这常人腥难闻的血，自陛下身上所出亦是甜的。”
“卑鄙小人!”梁璟感到疼痛，眼角不觉染了红。
第二日早朝，萧纵同百官一同上朝。
不知为何，梁璟似乎从他的眸中看到了明显的得意。
“将军的心情很好？”梁璟的语气莫名怨怼。
“臣昨日得了一美味，甚是喜欢，现在想来都是回味无穷。陛下若不嫌弃，臣着人给陛下做些送去？”
“不用。”梁璟不愿再多理会他。
与这人讲话总能让他想起晚上那个不知死活冒犯他的男人。
待到下朝时，萧纵依旧同昨日那般走在群臣的最后面。
梁静早已乘辇离开，可他身边唱跟着的小太监却静静等在殿外不远处。
瞧着萧纵走近，小太监匆匆向前几步。
“萧将军，萧大将军！”
萧纵闻声停步，看清来人时他不禁轻挑剑眉，正声问道：
“公公怎的为同陛下一起，可是还有事事情同在下讲？”
“是陛下召臣吗？”他的语气是极为正经的，可细听又暗藏丝丝期待。
“陛下体谅将军知道将军从边疆回来常常不能好好安眠，特赐了西域献上的上好熏香助将军安寝。”
“那臣……谢过陛下赏赐了。”
萧纵接过巴掌大的木质小匣，打开轻嗅，片刻低笑出声。
小皇帝这是在同他使诈呢，那他何不满足了小皇帝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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