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哥哥！”云溪扶住了要快要跌倒的金晨，但是更意外的是，金晨推开了她，就像她是什么脏东西一样，令他浑身不适，云溪错愕的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与季少爷无关，是我自己。”
“你自己？”金晨好不无奈，“你在想什么！你嫁与我为妻，本就该为我生儿育女，你自己决定一个都不生了？还决定我可以纳妾？还告诉我与他无关？你当我是傻子？说什么我都该听？你是不是疯了！”
云溪深吸了一口气，眼泪涌上了眼眶，“我说我会成为世子妃的话，你是不是从来就没信过？”
“我还不够相信你吗？云溪，你岁数小，我一直以为你是不懂情爱的，所以当你和季凌云在一起的时候，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你跟我解释了，我都没有再问过什么，我还不信你？是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
“好吧，是我们不够相信彼此。”云溪退后了一步，轻轻说道：“这样你满意了吗？”
“我满意什么？将这一切说破的人是我吗？我多希望你能把我的话记在心里，凌云只是哥哥，将来也是侯府的长辈，是你我的长辈！可为什么你要这样？如果你真的不想嫁给我，又为什么不在我发现他对你动情之时就告诉我。”
“她若是说了，你会如何？”季凌云轻轻问道。
金晨冷笑一声，冲过去拽住了季凌云的衣领，额间青筋乍现，他红着眼眶说道：“我会听我娘的话，将那道指婚还给帝君！云溪终究是我的妹妹，我会让她嫁给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但那个人绝不是你！”
“你真的。。。会做这样的决定吗？”不是季凌云不信金晨，而若是金晨真的这么做了，便不再是金晨了，他可没有这样的性子。
“会不会跟你有什么关系！”
季凌云掰开了金晨的双手，冷冷的看着他说道：“当然有关系，因为云溪喜欢的人是我。”
“呵呵呵。。。”金晨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指着季凌云说道：“狂妄自大！这样的谎话都能说出来！”
“你可以问她，是不是真的。”
金晨看向了云溪，片刻后，终于听到云溪开口说话了，“晨哥哥，你别闹了，这跟季少爷真的无关，是我自己，我打小落了病根，根本没办法怀有子嗣的。”
嘶。。。金晨突然有些耳鸣，他想起了之前云溪不仅一次的暗示过他子嗣的事情，可他总以为是云溪害羞，所以才那么说的，原来，她一直想说的是这个吗？“找太医。。。”
云溪浅笑道：“没用的，晨哥哥，事实已经是这样了。”
“我不信！”金晨喃喃说道，“找辰星啊！他不是有一个很厉害的大夫在身边吗？还有神医，这天下多的是神医，我都能去找来的！”
“没有用的，晨哥哥！我不是不想当娘，是我当不了。”云溪不想在这个时候哭出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将眼泪逼退了回去，又说道：“将来不管是哪个女人给你生了孩子，我都愿意视如己出的。”
金晨颓然的说道：“可我不想！”
“金陵侯的爵位还要继承下去，你不想可能吗？侯爷会同意吗？”季凌云轻轻说道，“还不如现在就放云溪离开，好过几十年的煎熬。”
“谁叫你来插手我们的事的！”金晨大喊道，“你是侯府的人吗？你凭什么替我们担心！将来我就算认个孩子做嫡子，也不会让爵位落空，轮得着你在这儿多管闲事吗？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别再跑到我们跟前来碍眼！”
季凌云眉头微动，轻轻说道：“你又是这样，明知道云溪岔开话题并不是否认，可你就是从心里希望她的答案和你想的，是一样的，晨儿，等舍人去了侯府，你便是金陵侯了，从今往后，再没什么人能替你遮风挡雨，你总是规避开不想听的不想看的，这样的解决之道如何立足？”
“我会替他遮风挡雨，也会陪他一起解决麻烦。”云溪很平静，“季少爷，古清玉已经被带走了，这个男人如今就在这儿，我完好无损，古家也等着结果，你还是和白夜快点回去吧，我还是那句话，我会嫁入金陵侯府，这个决定绝不会改变。”
季凌云眼神一暗，说道：“到现在，我反而更不懂你了，难道做了侯夫人之后，就能让你的歉疚感减轻一些吗？随便做了谁的嫡母，你就能安心了吗？你是不是觉得金晨心思单纯，一日不行就用一年的时间去说服他，好叫他听你的，纳妾生子，让侯府苟延残喘下去，而后你就不算辜负了侯夫人和姑姑对你的教导了？”
云溪轻轻一笑，说了声是，
却听金晨说道：“我愿意做这个傻子，只要你能在我身边就行。”
季凌云不禁问道：“可你喜欢她吗？从小到大，你要什么有什么，想干什么都能如愿，天大的事都有别人来帮你平息，就算瞧着谁不顺眼了也不用你自己动手，可你真的喜欢过什么吗？又真的喜欢过谁吗？你想让云溪在你身边，难道不是为了你心里那点占有欲吗？你的东西别人不能抢，连惦记都是错的，可她不是你栓根绳子就能捆在侯府里的，她长大了，她的想法总归是她自己的，旁人做不了主！”
“你说得对！”金晨瞪向了他，“谁都做不她的主，我可以将那道指婚还给帝君，你也可以说云溪喜欢的是你，可你没听到她的话吗？她的选择是我，不是你！况且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份感情你又了解多少？”
“一起长大？你还真是敢说！她这一路吃了多少苦，多少次在濒死边缘挣扎，你又了解多少！”
“季少爷！”云溪打断了他的话，笑道：“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还提它干什么，回去吧，我们也回去了。”
季凌云冷冷的看着她，说不失望也是假的，可他又凭什么去失望呢？从他表露心意开始，云溪不一直都是这样回答他的吗？“白夜，带他去帝京司。”转身一跃，跳上了一棵大树，在第一缕阳光出现的时候，那个复杂的眼神，让云溪心如刀绞。
意外就这么发生了，云溪回想起来的时候，那天的阳光似乎是有声音的，每一粒微小的尘埃之中都带着日出的喜悦，照在各自阴霾的心中，不管多么冰冷的感情，都能催发出一种温暖，这种温暖便是希望。
可今天，这一种希望却在金晨的心里彻底变成了绝望，直到今天他才明白，绚烂的下头一定是泥泞的，天空不会永远晴朗，就像人不会永远一成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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