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悦注意到了何湘的动作，心中疑惑：这个班花，为什么反应总是比别人慢半拍？
但她没空多去琢磨这件事，因为林孤正一本正经地看着她。
林孤道：“花儿，能不能不要随随便便就暂停程序？”
冯悦清冷的脸上有一丝不满：“为什么？”
林孤给她解释：“他们是大家辛辛苦苦设计出来的，每一步都耗费了心血，我希望你能把他们当人，真真正正的、和我们一样的人。”
冯悦：“可是他们本来就不是人啊。”
凭什么把他们当人。
林孤叹了口气：“他们是，他们是不断发展着的人。
“他们跟我们一样，也是有生命、有思想的。
“你随意改动程序，会让他们的思想混乱，长此以往，他们也会生病。”
冯悦不置可否地看着林孤。
林孤又道：“花儿，这个程序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现在外面的发展水平，已经远远超过我们之前的想象了。
“你的肆意妄为，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
冯悦看着他：“我肆意妄为？是我自己想要复活的吗？十年前我早就该死了，一了百了，是你非要把我救活，把我困在这个程序里生活！
“你以为我很开心吗？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做点让自己开心的事怎么就这么难！”
开始了，开始了，花儿又开启了无理取闹模式。
何湘暗暗叹了口气。
在现实世界里她就经常这样。
动不动无理取闹、歇斯底里。
何湘一听到花儿嚷嚷，就本能地头大。
又得辛苦明明了。
让何湘意外的是，明明这次没有哄她，他冷冷淡淡地道：“你不想活也很简单，你在现实世界里早就销了户，可以说，早就是个死人了。
“如果不愿意这么活下去，我随时可以给你安乐死。”
“明明，你！”冯悦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孤。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明明吗？
他怎么可以对自己这么冷淡？
他不应该想方设法、千方百计来哄自己吗？
林孤看着她：“我尊重你的意见。”
冯悦心灰意冷道：“明明，你变了。”
林孤没有再看她：“人都是会变的。”
冯悦：“以前的你多单纯，多体贴，现在的你变得让人看不懂了。”
何湘本以为冯悦说到这里会消停一些，没想到，好戏才刚刚开始。
下一秒，所有的同学都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何湘感觉到气氛有变，偷瞄了眼，也跟着站了起来。
全体同学沉默而有力地向后转，动作整齐划一。
何湘也跟着转，不知道冯悦又要搞什么鬼。
大家看着林孤，异口同声：“你变了。”
林孤有些头大，他看了冯悦一眼：“幼稚。”
话音落，同学们身上的桎梏消除，都惊奇地看着身边的人。
“我怎么……转到后面来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好诡异，我要找化学老师给我算一卦！”
“我也要去。”
……
他们心中揣着恐惧，稀稀拉拉地往回转。
大家刚坐下，凳子还没有捂热，忽然又都站了起来，全体向后转。
林孤看着冯悦：“你不要无理取闹！”
冯悦冷笑一声，全班开口：“到底谁更重要？”
冯悦：“是我，还是他们？”
林孤不想理她。
这女人，怕不是疯了。
冯悦抓住他的胳膊：“你说啊，到底谁更重要？一堆代码而已，你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而我的感受，你为什么就从不放在心上呢？”
被五十几双眼睛盯着，他们每一双都代表了冯悦。
林孤感受到了若干年前流行的网爆的滋味。
一群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你，哪怕他们错得再离谱，也能说得头头是道。
林孤又给NPC们解除了限制。
大家再次惊醒。
顾小眠：“我怎么又转到后面了？难道是梦游了？”
他迷迷糊糊地转了回去，趴在桌子上心有余悸，没敢再睡。
魏小棋看了眼最后排的林孤和冯悦，也默默转了回去。
这节数学课太诡异了。
先是王小明他们死活想不出圆周率，再是自己三番两次转到后面。
诡异，真是太诡异了！
车小方、王小明他们回答不出圆周率的时候，魏小棋还在想，他们莫不是故意的？
连π约等于3.14都不知道，这怎么可能嘛。
可是刚刚那两次经历，让他不得不怀疑，他们被人控制了。
陈小壮跟大家的反应不太一样。
这样诡异的经历，让他止不住地亢奋。
当初看化学老师写的那个故事时，他兴奋了好几个晚上。
终于看到了一个完整的关于附体的故事了！
现在，他又亲身经历了一回，这感觉，美妙极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附体的，但未知事物带来的那种紧张、刺激、恐怖的感觉，让他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还想再来几次。
林孤有些心累，他对冯悦说：“不要再闹了。”
冯悦忽然大声道：“我闹？明明是你在逃避事实！明明你变心了，却把过错都归到我身上！”
程序还在进行，没有被暂停，大家都听到了冯悦的声音。
悦姐生气了?
悦姐一向高贵清冷，不食人间烟火，从不生气的，怎么忽然就生气了？
众人将目光挪到何湘身上。
难道是……悦姐在跟校霸争风吃醋？
二女争一男的戏码，在他们班上演了?
这林孤，可真是福气。
学没上几天，艳福倒是不浅。
讲台上的数学老师看着最后一排，对着冯悦严肃道：“冯悦，课堂上不要大声喧哗，有事下课解决。”
冯悦看向数学老师，眼睛里寒冰如雪，她声色俱厉道：“你闭嘴！”
数学老师的暴脾气当时就起来了，这小丫头片子，居然敢这样跟她说话，谁给她的胆子！
她的脑海里立刻冒出了许多羞辱人的话，正欲喷薄而出，一张口——
嘴巴怎么张不开了？
数学老师“唔唔唔”的，嘴巴怎么张都张不开，脸涨得通红，差点要把自己憋死。
冯悦一脸不屑地白了她一眼，冷哼一声。
数学老师的脸由红到紫，眼看就要不行了，何湘情急之下，喊了声：“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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