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声笙怔住，看着云淡风轻的曹然，声音拔高了几分，里面的震惊藏不住，“读博？！你之前怎么没和我说过？那我呢？”
曹然看着她，只道：“也读博，和我一起。”
何安瑭识趣地没有说话，盯着牛油锅里沸腾的辣椒，自顾自地下菜。
“我还没有开始准备！”
“你不是挺喜欢导师Pacey的？我查过了Pacey的研究领域，上次不是给你看了一部分，你说你挺感兴趣的，那明年就可以着手准备完整的研究计划了。”
曹然像是安排妥了，将路铺好，只等徐声笙和他一起并肩。
徐声笙脸上的震惊像是卡住了一样，写满OMG。
她反应迟缓了一下，曹然帮她夹了块牛肉片，见徐声笙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他没忍住脸上又红起来，揩了下自己的脸。
“你别看了，吃菜。”
徐声笙消化了一下，脑子里全是【我的透明男友是隐藏学霸】。
她也藏不住梗，一下说出来，好奇发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宝藏了？”
曹然不说话，也不敢去看凑近的徐声笙，一味地低头涮肉。
何安瑭轻飘飘地揶揄，“说不定，曹然都帮你想好了研究方向。”
曹然又抬头看向何安瑭，两人目光相撞的时候，何安瑭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感觉。
接着曹然便说道：“嗯，我是有几个想法。”
何安瑭：“……”
今天嘴巴开光了，说什么中什么。
“呜呜呜，曹然你也太好了……”
场面从两个女孩聊天，变成了他们情侣之间的密话，只是多了一个人听。
火锅店本就是个热闹的地方，冬日里装点着喜庆的灯笼和彩带，店里氤氲的火锅气味，碰上冬日的玻璃，碰撞出热闹温馨。
何安瑭举起手机，对着自己的碗碟拍了张照片，传到大陆彼岸。
——
临走前，何安瑭问了一句：“你们现在住哪？”
徐声笙挽着曹然的手，带上可爱的老虎帽，白色的绒毛包攘住她圆圆的小脸，她的手我在帽子垂下的球球上，眉眼带笑：
“就在菱江边上的酒店里。”
谁不喜欢甜妹？
看着徐声笙的甜笑，何安瑭精致的眉尾也带上上淡淡的笑意，“方便告诉我一下具体的地址吗？”
徐声笙自然不会拒绝。
——
晚上的时候，徐声笙发来几张照片。
【安瑭，这是你送的吗？】
照片里是一地的礼品和华亭的特产，大大小小的礼盒占满一个镜头。
何安瑭承认，【嗯，我尽地主之谊，希望你们玩得开心】
徐声笙连发几条语音，大多都是一些感谢的话。
【安瑭，我今天快被开心砸死了！谢谢我的女神！我今天就是，那种小小地跌进谷底，然后一路飞升，成仙了感觉，我觉得今天我就是最幸福的人】
【而且，曹然和我说，他带我见完父母，我们一起读完博，就一起工作，然后结婚】
【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这么被浪漫一把】
何安瑭听声音，感觉徐声笙就是喝了酒。
她只是嘱咐，【少喝点酒，你本身就是最幸福的人】
被爱就很幸福。
徐声笙：【安瑭，有没有人说过，你很钓系，我要是男的，宁愿不结婚，也要追到你】
【安瑭，你谈恋爱的时候，也是会这样理智又聪明嘛？家里是你做主还是江先生做主？】
……
徐声笙还是一贯的话痨，喝醉了也不意外，到后面还唱起了粤语歌《富士山下》，只不过跑调的七上八下。
冯妈在主卧外敲门，“安瑭，我烤了梨，现在喝最好了。”
何安瑭放下手的书，淡声道：“进来吧。”
冯妈把托盘放到一侧的小桌上。
何安瑭在地上翻了翻其它的书，伸手去拿瓷杯里的勺子，发现冯妈还在，掀起眼皮望着她，“还有事吗？”
冯妈局促了一下，不太好开口。
何安瑭凝目看着她，也不逼问，若有若无地摩挲着中指上的海棠花，漫不经心。
冯妈组织语言，“今天，老夫人叫我去何宅，拿新鲜的大白菜。”
这个开头，何安瑭就猜到是什么了，隔着棉布端起烤梨，温温的热度，正好暖手。
她懒懒地躺进摇摇椅里面，静静地等待下文。
“老夫人，应该是很想你和檀璟，上次我去的那些亲戚都走了，何宅冷清清的，蛮孤寂的。”
说完，冯妈擦了擦眼角，像是想起了什么。
何安瑭转了一下瓷杯，双目放空，思绪飘远，耳边还有冯妈低低地啜泣声。
片晌，她深深的喟叹一声，“冯妈，忙完这一阵，元旦之前你就回老家去，算我给你放的假，工资我也会照常给你。”
女人的声音疏离悠空，淡淡的像是从遥远的山林里传出来。
冯妈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何安瑭给她吃下定心丸，嗓音柔了许多，“放心，我明天回何宅一趟，这就是给你放假回去陪陪家里人，等过完年，出了十五，你再回来。”
冯妈转悲为喜，破涕为笑，朝着何安瑭重重地点头。
何安瑭笑得清浅，她整个人都很放松，左肩上的披肩滑落到手臂上，她屈指撑着头，意态闲散，莫名还有淡淡的倦意和疲怠。
两人再聊了几句，何安瑭有些乏，她挥挥手，冯妈就下楼去了。
何安瑭也没有心思看书了，右手的手心一直捧着烤梨，原本舒适的温热也变得烫人，她动了动肩颈，左手撤下来。
隔着棉布转了转烤梨的白瓷杯，垂首随意地抿了几口糖水，热意淌过肺脏，传进胃里，深郁的怠意也跟着蔓开。
何安瑭便草草搁置下腿上的书，室内又是一声长长的喟叹。
原本偷得浮生半日闲，莫名其妙的，现在心态很累，宛若被抽走了主心骨。
烤梨许是冰糖加的太多，几口下去有些发腻。
她蜷缩进柔软的躺椅里，轻轻地摇晃着，眼眸落在外面的路灯上，窗户上起了水汽，白炽的灯光被闪成了仙女棒一般，很有情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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