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此话怎讲？”
艾玖说的话太过惊世骇俗，猿猴如何能跟金子相提并论？
艾玖扭头，看向周恒：“将军，大乐没有撒谎，他确实帮了一只难产的猿猴生下孩子，而那猿猴，并没有伤他。既然猿猴并非不通人性，那么，我们为何不能调教一番，让它们成为咱们德永镇的摇钱树？”
“你怕是穷疯了吧？猿猴如何能成为摇钱树？”老汉嗤笑。
艾玖没回答，而是说道：“将军大约要在此地盘桓多久？”
周恒虽然对艾玖了解不深，但知道她是个聪慧之人，今日说出这般奇怪的话，定然是想到了什么好点子。
他沉吟道，“德永镇账务一塌糊涂，我非文官出身，料理此事必定不会太顺利。我无法给你一个准确的时间，但至少我要在安山县逗留一个月。”
之所以说安山县，是因为他不仅仅得把德永镇的事情解决，还得把安山县的问题一并解决，甚至可能会插手长鹤县部分政务。
一切，只看最终调查结果如何。
所以，一个月是必然的了。
艾玖点头：“好。”
她走出来，站在人群中，朗声道：“还请将军给我一个机会，一个月为期，我定将猿猴变金子的方法定出来。也希望在座所有的猎户师傅们助我一臂之力，大家有钱一起赚，发财一起发。”
这世间，就没人不想发财的。
可她这没头没脑的，忽然许下这样的承诺，实在很难令人信服。
“这位小女娃，你究竟有什么妙计？不妨先说个大概意思，让我们听听呗。”
如果不是因为瞧见将军对她态度友好，这些人早就想把她给轰出去了。
猿猴变金子？失心疯了吧？
艾玖垂眸，回答道：“这些猿猴栖息深山二十多年没有下山害人，想来，只要没人去招惹它们，它们也不会轻易下山。既然如此，大家不妨耐心等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们自然有分晓。”
她不愿意回答，是因为有一件事情，她暂时没办法解决。
而这件事，目前暂时只有周恒能帮她解决。且是在秘密的情况下解决。
梁永齐知道艾玖不是个藏私的人，见她迟迟不愿意正面回答，猜到她肯定是哪里有难处。他也跟着跳出来，担保道：“将军，商机乃是天机，若提前泄露，只怕商机断送。德永镇如此贫瘠，好不容易有个商机，更得小心行事，请将军给姐姐一个月的时间，若她无法兑现诺言，本人愿代姐姐接受任何惩罚！”
他噗通往下跪，三个弟弟有样学样，也都齐刷刷跪下。
艾玖有些意外，耳根微微发烫。
气氛正僵持着，外头有人通传，衙门外来了许多百姓聚在门口喊冤。
应当是受到张文涛鼓舞，被万元良残害过的百姓要来讨公道了。
周恒起身，肃容道：“好，这件事本官允了。若有需求，随时知会本官，能为百姓谋福，本官义不容辞。”
说完，大步往外走。
将军都这样公然支持了，余下那些不太服气的猎户们也不敢再多话。
有个胆子大的，悄悄往艾玖那儿挪去：“当真能挣钱？”
艾玖点头：“能。只要跟着我干，就能。”
那猎户咬咬牙，“我叫陈大牛，住在码头下村，只要能赚钱，我就跟你干！你叫我干什么都行。”
虽说这些年生活一贯贫寒，但今年水灾严重，生存更艰难几分，山上的野味早不知被雨水淹死了几批，他这个猎人已经两三个月没有正经打到一个猎物了。
家里米已见底，再不想法子挣钱，一家六口今年冬天绝对熬不过去。
所以，即便他内心深处不愿意相信艾玖这样的小女娃，可现实压在头上，逼得他不得不信。
有第一个松口，就有第二个。
那刚才反对得最大声的老者也赶紧凑过来，“小女娃，你真不是骗人的？我老汉干了三十多年的打猎，若真能挣钱，你喊我，我只要赚够一张皮袄子的钱就成。”
家里的冬衣已经破得不成样子，孙子胎里不足，身体总是发冷，他想在入冬前给孙子挣一张皮袄子。
艾玖当然明白他们赚钱心切的心情，点头道：“只要你们愿意帮我，就能赚钱。”
猎户们走后，梁永齐满脸愁容靠过来，“你想到了什么法子？”
他也不信艾玖的说辞。
艾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明显能看得出来，并不是十分高兴。
“赌场去过吗？”
“赌场？”梁永齐不解。
“嗯，”艾玖点头，“人都是喜欢刺激的，尤其是男人，所以，若想要赚钱，就得让男人觉得刺激。”
艾乐傻眼了：“姐姐，你在说什么啊，我一句没听懂。”
“赌场里，筹码是银钱，骰子是工具。但如果换过来，猿猴是工具呢？”
段北瞪大眼睛。
他失声道：“姐姐，你莫不成想让开斗兽赌场？”
这回，换艾玖吃惊了。
“斗兽赌场？你听说过？”
段北点头：“从前听祖父说起过。祖父年幼时曾去北塞游玩，那儿便有斗兽赌场。”
许游听得稀里糊涂的：“什么是斗兽赌场啊？”
段北脸色沉重道：“斗兽赌场，是靠野兽搏斗，来赢取筹码。开场之前，所有人都可以选其中一头野兽押上银钱，然后让野兽互相撕咬争斗，就跟赌场一样，赢了，自然有银钱。便是输了，也能看到一场野兽相斗。祖父曾说，北塞许多男人都爱去斗兽场，看野兽相争，每晚砸下无数银钱，是以，斗兽场竟然比寻常赌场挣钱。”
听到居然要用野兽互相撕咬搏斗去挣钱，几个弟弟的脸色就不太好了。
他们到底是善良的人，哪里看得了这么血腥的场面？
艾玖也看得出他们的心思，笑了笑：“是赌场没错，但不是要野兽撕咬搏斗。我哪里舍得糟蹋珍稀动物。”
梁永齐没听懂珍惜动物是什么意思，但听到不是要野兽互相残杀，悄悄松了口气。
“那究竟是什么？好姐姐，你别卖关子，快与我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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