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玖这话不假，且围观的人多，大家也是看得清楚。
于是纷纷点头：“是啊，是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打骂这小姑娘。”
捕快发怒，佩刀往乞儿身前一横：“竟敢戏弄官差！找死是不是？！”
乞儿吓得嚎啕大哭：“官爷饶命，真真是她害了我们！是她骗我们住到山上破庙去的，不是她，我们怎么会被‘山鬼’袭击？”
阿路有些着急，开口道：“两位官爷，他情况十分不好，还请让我先替他们包扎伤口后再审！”
两人衣服上全是血，淌留的血甚至在地面已形成小血滩，十分骇人。
“你，你！跟我们进医馆！”捕快指着艾玖和那乞儿。
七手八脚的，他们将昏厥的大高抬进善春堂。
阿路是头一回处理如此重大伤情，心里很是没底，拿棉花的手在颤抖着。大高的手腕有三个大血洞，一瞧便知是野兽兽牙啃咬所致，伤口极深，几乎是将手腕洞穿的程度，所以鲜血一直停不住往下流。
那乞儿同伴伤势稍微轻些，只是被兽爪在大腿挠出几道血淋淋的伤痕，但并未伤及骨头。
不像大高，腕骨被咬断一截。
两位捕快相视一眼，看清伤情后，皆是惊愕。
他们怎么没听说过山上有‘山鬼？’
其实不怪他们不知，他们是年轻捕快，还没干几年。而距离上一次野兽伤人，已经有二十多年。
好在大高是昏迷的，阿路给他上药包扎时，除了身体本能痉挛几下，并未挣扎嚎叫。但同伴乞儿就不行了，他的伤没有大高重可伤的面积大，止血草药敷上去，顿时痛得青筋暴出，惨叫连连。
听得人瘆得慌。
艾玖对他们又是同情又是厌恶，心情十分复杂。
她只希望这两人不要发疯，把梁永齐给牵扯进来。
包扎好后，阿路腿脚发软，坐到一旁喘息，艾玖看得心慌，找了条擦手布帮他将手上粘稠的血液擦干净。
阿路勉强笑笑：“谢谢。”
艾玖摇头，
她看一眼大路，低声问道：“他活得下来吗？”
山中野兽身上携带无数病菌，艾玖唯恐这乞丐头头即便没有因失血过多而死，也会因细菌感染而死。
阿路摇摇头，心里没底，不敢说话。
“嘀咕什么呢？”捕快对他们轻声细语的交流十分不悦，走近几步，“说吧，什么山鬼，什么破庙，都给我一一说清楚。”
艾玖装作被吓坏的模样，没吭声。
腿上包扎过的乞儿痛得脸上毫无血色，他咬咬牙，弯着一条腿跪下去。
“官爷，求求你们给我们几兄弟做主！当真是她骗了我们，我们才住到山里破庙去，原以为有个好地方歇脚，谁知山里竟有山鬼害人，我一个兄弟被当场挠烂脖子咽了气，我和老大也是想救他，才被山鬼伤成这样。求求官爷抓了这恶毒的小女娃，让她赔钱，让我们能好好将兄弟安葬！”
他嚎哭得真情实意，悲惨模样谁看了都得心软几分。
捕快们立即瞪向艾玖：“他所说可是真的？是你将他们引到山里去的？”
艾玖眼泪汪汪：“冤枉！我根本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为何要害他们！再说了，什么山鬼，我听都没听过！官爷，他们定然是怕自己付不起药钱，怕医馆不肯收治乞丐，所以看到我一个小姑娘好欺负，就赶紧污蔑几句，好让我家人紧张，赔钱了事。”
“你别不承认！”
那乞儿像是被戳中心事般暴怒，“你以前不就住在破庙里！你身边那几个小孩呢！让他们出来作证！”
听到他提起小孩，艾玖眼皮猛跳。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却为了一点医药钱，非要与我纠缠。官爷呜呜呜，我好害怕呜呜呜！”
她假装崩溃，坐在地上撒泼大哭。
捕快们听着艾玖的话觉得在理，对那乞儿更没有好脸色。
“你可知愚弄官差是何罪名！”
那乞儿吓得胆都快破了，不敢再说。然而就在这时，昏厥的大高悠悠转醒。
他试着动了动受伤的手腕，可除了伤口钻心的疼痛外，手指毫无知觉。
他目露绝望，余光瞥见艾玖好生生坐在地上撒泼，他顿时怒从心起，扑腾起来，“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不料虚弱的身体支撑不起，重重摔在地上。
阿路赶紧去扶。
“都是你，是你害了我，我杀了你……”
他的模样太可怕，艾玖吓得噤声，忍不住往后挪。
气氛正僵持着，外出多日的刘大夫终于归来。
“阿路？这是怎么了？”
刘大夫风尘仆仆从七宝村赶回来，万万没想到进门看到的竟是这景象，尤其还杵着两个捕快，他心中顿时感觉不妙。
“阿九？你坐在地上做什么？”
不知为何，艾玖听到他的声音，心中陡然大定，她红着眼爬起来，迎过去，委屈喊了声：“刘大夫……”
刘大夫心头突突的。
他也曾有过一个女儿，可惜留不住，早夭了。若是女儿还在，也不过比她小两岁而已。
“到底怎么了这是？”
他放下包袱，对两位捕快行礼：“两位官爷，这是发生了何事？”
两位捕快对刘大夫还算客气，敷衍回个礼。
“刘大夫治理时疫进展可还顺利？”
“顺利，如今新患病的已大大减少，我这次回来是为了重新开方子配药。”
“那刘大夫跟这小姑娘认识？”
刘大夫看了看艾玖，又接收到阿路的眼神，于是道：“当然认识，这是我新收的小徒弟，打算忙完时疫的事情正式教她行医之术。怎么，可是我的小徒弟闹了什么顽皮事？”
艾玖默默往刘大夫身上靠近些。
两位捕快听到艾玖竟是刘大夫的徒弟，不由有些为难。
“这两个乞丐，说你小徒弟诓骗他们上山，害得他们被什么山鬼咬伤。刘大夫，这事你怎么看？”
刘大夫看向阿路，阿路赶紧将这两人伤情简单汇报，刘大夫满脸惊骇。
“荒唐，太荒唐了。且不说山中是否有山鬼，若是真有，阿九如何知道？若她撞见了那山鬼，岂能有命活到现在？”
喜欢农家孤女带娃记请大家收藏：(m.20xs.org)农家孤女带娃记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