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在底下讷讷的，上面霍姽全然不知。
离开那张试卷，她只觉得眼睛一片光明。
深夜。
寝室三人睡下，唯有宋暖上方的床铺还亮着暖黄色的灯。
随着床帘摆动，一点点微光流泻。
里面，霍姽屈膝靠在床头，轻盈握笔，在平板上随意勾勒。
一小时前，她吃了两颗安眠药，但没什么效果。
屏幕上，是一辆市面上从未出现过的机车图形。
车身银灰反光，如被上了漆蜡，车头庞大犹如虎头，车尾薄如翼，在黑色背景下恍若一只巨大凶猛的白虎在黑夜行走，威严肃穆。
霍姽正画着，屏幕上方突然弹出一个微信消息。
伏渊：【有什么喜欢的吗？给你带回来。】
下面是一张商品图。
自加上微信后，伏渊时不时会给她发些小图片小趣事之类，偶尔还会提醒她天气如何，是否带伞添衣，语态正常，没什么越轨之举，倒真像把她当姐姐当家人看待。
于是霍姽看见他的消息，也都会回复。
盯着图片上明显的北欧建筑，霍姽猜到他应该在国外出差。
【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霍姽淡回。
下一秒，那头人问：【你怎么还没睡？】
伏渊算过时差，知道国内这个点是半夜，没指望霍姽立刻回复。
现下她回得这么迅速，伏渊眉头微蹙。
稍后，对面又发来：【是睡眠不好吗？】
没什么可瞒的，对方猜中，霍姽就回复：【嗯。】
伏渊：【那有时间我安排你去看中医好不好？】
中医？
霍姽眸底平淡。
中医有用的话她也不至于现在还有睡眠困扰。
她敷衍回：【再说吧。】
伏渊却是认了真，当她答应，【那就这么说定了。】
话题到这就该结束，忽然霍姽想起一件事，【你周五回来？】
那头，盯着屏幕的伏渊眼睛一亮。
忽问，【请我吃饭？】
霍姽：……
没这个想法，但也不是不行。
他帮了她这么多忙，至今为止，她也就请他吃了一顿饭。
【嗯。】霍姽应。
算算时间，祁淮予的去疤膏过两天就到了。
该给他了。
这么白白嫩嫩的一张小脸，要留了疤，就可惜了。
·
次日，数学课。
出差一星期的老罗回来，终于不用再面对朱凌红那个刻薄尖酸的老女人了。
十八班人喜大普奔喜极而涕。
第一次，一整个班数学课精神气十足，问题回得积极。
尽管都是错的，但老罗很欣慰！
除了一个人，霍姽。
她昨晚睡得晚，清浅瞳孔还挂着几根红血丝，整个人懒洋洋的。
混在人群中，老罗也没发现。
宋暖盯着霍姽的背影，还在想昨晚霍姽十分钟解决去年高考数学卷并全对的事，一双杏眼溜圆疑惑，没去喊她。
霍姽旁边，蒋牧丞脊背挺直，眼睛睁圆认真听课的模样，差点把上面的老罗感动哭了。
有生之年竟能看到这个大魔王学数学！
是他讲的太精彩了吗？
越想，越感动，唾沫星子也越溅越远。
中途，老罗让同学们演算一道题。
蒋牧丞算完一遍，看到旁边扶额发呆的霍姽，热心帮忙。
“姽姐，先用x\u003d1，再用f（1）带进去算……答案是1。”
得出答案，蒋牧丞笔尖霸气划拉，丢笔拍胸口保证：“姽姐，虽然我之前没怎么学习，但你放心，男生在数学这方面有异人的天赋，我肯定把你教会，超过杨可心那个毒苹果。”
望着草稿纸上与正确答案风马牛不相及的答案，霍姽沉默。
“说得好！我就喜欢你这股帮女同学的劲头。”转下来的老罗听到这话，心头真的十分欣慰。
然下一秒，他瞥见纸上的答案，陷入了一片沉默……
·
课间。
老罗单独把霍姽叫了出去。
“霍姽同学，听说你跟一班的杨可心同学赌了这次月考数学成绩的高低？“老罗笑眯眯问。
老罗身材不高，有啤酒肚，长得和善，一辈子倾心教学事业，不管学生好坏，他也不区别对待。
霍姽是转学生，老罗教她没几天就出差，对她的数学成绩并不了解，但听说霍姽要挑战杨可心，很是觉得这个同学勇气可嘉。
“嗯。”霍姽懒散靠在墙上，声音也跟没骨头一样。
“老师看好你！”老罗拍拍霍姽的肩膀，以示鼓励。
十八班有这种勇于挑战的苗子，不容易啊。
话锋一转，老罗说：“就是，老师有个小建议。”
“老师请说。”
“你有什么不会做的题，可以来问我……”看了眼十八班里趴下的同学，老罗笑得尴尬：“但蒋牧丞同学的教学你还是不要听了。”
听明白，霍姽眸底瞬间涌上笑意。
“好的。”
回去后，蒋牧丞问霍姽：“老罗跟你聊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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