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洞玄和月蝉站在那里。
对面是一个一脸歉意的和尚，以及一只闷闷不乐，戴着斗笠的猴子。
“付钱！”
月蝉凶巴巴的道，到了这会她才知道，凡间的东西都是要给钱的，不过她没有钱，李洞玄就更没有了。
好在刚好碰到了这个幸灾乐祸的和尚。
“啊？”
金蝉子愣了愣，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又将目光落在一脸凶神恶煞的猴子脸上。
猴子立刻龇牙。
“看俺老孙作甚。”
金蝉子当没听到，转过头去。
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
“女菩萨真是难为小僧了，钱财乃铜臭之物，更是身外之物，你看小僧像是带钱的样子吗？”
“是吗？”月蝉哼哼两声，一脸冷笑：“那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金蝉子赶紧把手藏在身后，他的手里不是别的，正是一个已经啃了一半的蒸饼。
月蝉不再看他，看向李洞玄。
嘟着嘴道：“和尚骗人。”
“怎么骗的？”李洞玄笑道。
“用嘴骗的。”
“那就剁了他的嘴好了。”
金蝉子赶忙捂嘴，眼看藏不住了，只能拿出半个蒸饼，一脸无奈的叹道，：
“唉……小僧只剩下这半个蒸饼了，女菩萨要是不嫌弃……”
“本姑娘不嫌弃，就是觉得恶心。”
“废话少说，赶紧掏钱！”
“女菩萨，小僧是真的没钱啊！”
“那你手上这这蒸饼是怎么来的？”
“女菩萨莫非忘了？小僧是个和尚，吃东西不用给钱，也从来没有给过钱……”
“和尚吃东西不用给钱吗？”月婵看着李洞玄问道。
李洞玄有些迟疑，但还是说道：“好像是。”
“凭什么？”
“就凭这叫化缘！”
“化缘？”
“就是白吃白喝白拿，说句“阿弥陀佛”，说些好话，哄人开心。”一旁的猴子终于看不下去了。
“不过像他这么不要脸的，确实少见。”
听猴子这么说，月蝉难免好奇了起来。
“他怎么不要脸了？”
“欺师灭祖。”猴子瞥了金蝉子一眼，“自己师傅都被他坑的差点被人打死了，老祖宗都能离间，和尚？明明已经被逐出佛门了，还有脸念“阿弥陀佛”，拿着一颗光头冒充和尚，这还不叫不要脸？”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悟空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小僧呢？”金蝉子悲天悯人，一脸叹息道，可惜手上拿的是半个蒸饼，不是钵盂，不然还真是得道高僧的风范。
此刻虽依旧是高僧，但高僧入了凡尘，沾染了凡俗的烟火气，就难免有些古怪了。
“俺老孙跟你很熟吗？”
“不熟吗？”金蝉子反问道：“先前小僧脱身的时候，可从未忘记你。”
“那叫脱身？呸……说出来俺老孙都嫌丢人！不过要不是冲这点，你以为你还能站在俺老孙面前？”孙悟空从耳朵里掏出一根金色的细针，开始剔牙。
“可小僧就站在你面前。”
金蝉子谈笑自若。
和先前判若两人。
“他怎么丢人了？”月蝉更加好奇，冲着猴子道：“快说说！快说说！”
孙悟空动了动嘴巴。
却被金蝉子赶忙捂上，面色极为肃然。
“佛曰：不可说！”
“佛曰？”月蝉愣住。
左右看了一圈。
“谁是佛？佛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到？”
“佛在心中。”金蝉子回答道。
砰！
回应他的是一个毛茸茸的大巴掌。
孙悟空已然站起。
一只脚站着板凳，一只手按着他的脑门，将他整个都摁倒了桌子上。
“少跟俺老孙提这个字，听到这个字就烦！”
不只是月蝉，就连李洞玄都颇为惊讶。
这猴子是怎么了？
怎么这么容易就炸毛了？
“还不是之前带他去了一趟大雷音寺闹的，回来后就很不对劲，小僧猜可能在它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猴子嘴巴严实，任凭小僧怎么问，始终套不出一句话。”
“秃驴，你是不是真的想死？”
猴子情绪剧烈波动，虽然没有杀意，但似乎的确生气了。
“有心事？”
一个声音响起。
猴子看了一眼，是李洞玄。
若是其他人。
早就龇牙咧嘴了。
“嗯。”
猴子轻嗯一声，一下子仿佛泄了气的皮球，整个脑袋都耷拉了下来。
“这世上能有什么事，能值得你如此闷闷不乐呢？这可不像你啊，那个曾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李洞玄轻笑道，在猴子身旁坐了下来。
“这里有三个人，但还是你说话最让俺老孙高兴，没错！俺老孙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齐天大圣啊！这世上能有什么事，值得齐天大圣闷闷不乐呢？”猴子眉开眼笑，一下子开心了很多，但李洞玄却看出了他的故作懒散。
无疑。
孙悟空是一个极为坚强的人。
因为它是一只猴子。
同时也是一块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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