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看见什么了？”胖子开口问道。
无邪看到通道的水里站着一个人，黑乎乎的，头没露出水面，直挺挺的站着，头顶似乎刚好跟水面齐平，形态有些佝偻，身后还有影子，不像漂尸，像水煞。
“一个人站在……不！”无邪顿了一下立马改口，“是有好多人！”
他手里的冷焰火动了动，并没有看见这水里站着的人身后的影子也跟着移动。
这水里面可不止一具这样站着的尸体，通道有些狭窄他眼见的就有好几具这样的尸体，一样的形态佝偻，浑身发黑，不是站在水里，也是悬在水里的。
“天真咱们这可是在墓里你别吓人啊！”说着胖子又往无邪身上靠了靠，在发觉这人身上现在就背了个包，他伸手摸了摸，“你衣服呢？！”
“你别管这个了！”无邪拍掉胖子的手，“这水里面站了很多人，排着队，浑身发黑。”
“黑人？”胖子道，“非洲的？还是昆仑奴啊？汉代有这玩意么。”
“应该是腐烂发黑的，可尸体没有任何腐烂肿胀的迹象，如果腐烂发黑到这种程度怎么说也应该形成巨人观了，怎么会还是正常尸体的样子？”无邪有些不解。
黑到这种程度又在水里泡着，那别管你是多瘦的人，也应该是胖子的体态了。
胖子皱了下眉，“会不会是年份没到还没泡够？”
“这是年份泡没泡够的问题吗？”无邪语塞。
“脸朝哪？”张启灵开口。
无邪下意识伸手指了一个方向，撂下胳膊才意识到两个小哥看不见，“黑的看不清脑袋上哪个是五官，但是看身体应该是面朝东面。”
“朝东走，绕过他们。”张启灵偏了偏头朝着先前胖子出声的方位开口补了一句，“不要碰。”
“小哥你放心，胖爷我最乖了！肯定不乱碰，我就跟着天真走！”无邪没搭话胖子意识到小哥这句话是跟他说的，立马出言保证。
无邪给眼盲的几人快速排了个位，他打头阵，胖子跟在他身后抓着他背包，小哥他们三人分不开没法拆散只得一起跟在胖子后面。
有空闲手的小闷在前，手搭在胖子肩膀上，抱着风翊的张启灵在后。
无邪领着几人很快进入了这条通道，绕过了先前看见的那具黑乎乎的尸体，无邪想停下来仔细看却被小哥制止，让他别乱看往前一直走。
水里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一具黑乎乎的尸体，但是距离并不固定。
通道里地势不平整导致水位也时高时低，高的时候没过脖子，低的时候只到人膝盖，但是那具尸体一直隐在水里，让人没法看真切。
无邪也不知道他走了多久，只知道水位又蓦地变高从肩膀一直没到下巴还有往上蔓延的趋势，他只得扬起头来却看见前方通道出现了一个脑袋，脚步猛的停下。
无邪停的突然，胖子毫无准备就撞上无邪后背，好在他们走得不快，“天真怎么停了？”
“那东西出水了。”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啊？”胖子眼睛看不见有些抓耳挠腮的心痒痒。
无邪回过头去看小哥，胖子身后的小闷头微垂毫无焦距的眸子不知道落点在哪，但确实没有制止的意思，他这才带着一行人走近去看。
露出水面的黑色人头很奇怪，确实分不清五官在哪，但是皮很薄，光线能透进去。
“好像不是人的尸体，光能透进去看不出骨骼框架，这里面应该是空的。”无邪说，“应该也是一种皮俑可能用什么方法固定在这了。”
“噢噢噢，胖爷我知道了，那哑巴皇帝跟他嫂子不就爱整点什么纸人士兵画眼睛嘛！这肯定就是！”胖子撇撇嘴，“不过怎么排水道里还放这玩意，这哑巴皇帝都死了还怕有人不走寻常路打扰他跟他嫂子啊？”
无邪抽了抽嘴角，他们几个现在可不就是不走寻常路么，眼瞅着胖子满嘴跑火车就要刹不住闸了，胖子身后的小闷开口打断，“是人皮纸人。”
“人皮纸人不也是纸……等会，不是胖爷我想的那个意思吧？”胖子倒吸一口凉气，“那这孙子够狠的，人家是扎纸人，他这是拿人当纸扎啊？！”
通道里的这些人皮俑，不知道采用了什么闽越古法将人的整张皮完整的剥下来制成皮革，外表虽然已经完全钙化发黑了，但是还依旧保留着人的形状站在这，好像在看守这座地宫一样。
“这些人皮纸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古法，在水里泡了这么久除了表面发黑以外，既没有腐烂的痕迹，人皮上也没有寄生虫。”无邪凑近仔细看了看。
胖子咽了咽口水，他见过的墓葬形式不算少，闽越的这种陪葬方法还是头一回见，完整的人还不要，非要剥了皮再制成人……
少数民族嘛，估摸着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东西在，像天真说的以前的闽越邪术众多，保不齐这又是什么邪术，不知道这些人皮纸人放这有什么特殊用意，他胖爷不理解，只能暂时尊重一下。
“这地宫里面的东西倒是跟当地的传说有些不谋而合了，你们说会不会是当时修建陵墓的工匠不能直接说明所以才将自己所见所闻编了一个西海落云国的故事出来。”无邪回想了一下金万糖告诉他的故事。
传说里的一些东西在地宫里不说一一呈现，也都出现了相关联的地方，如果金万糖口中的那个听上去有些匪夷所思的传说都是真的的话，那说明除了纸人兵马外，应该还有别的，只是不一定是传说里呈现的那样。
……
无邪带着人绕过这具人皮纸人继续在通道里涉水前进，越往里面走水位逐渐平稳，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忽高忽低了，而是保持着一个稳定下降的趋势。
人皮纸人的间隔也逐步缩短，从一开始走好几米才能看见一具，到现在隔几步路就能看见一具。
越来越多的人皮纸人浮出水面，在冷光的照射下纸人在通道的墙壁上留下一道叠着一道诡异的影子，打眼看去让人有些心里发毛。
纸人的密集让领路的无邪步伐一再放缓唯恐一不小心碰到，通道里没有别的声响只有他们几人淌水走路的声音跟彼此微不可查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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