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怡的思绪一片混乱，呆呆地看了她一眼，缓缓回过神来，有些茫然地抓了抓头发，说道：“没……没事。”
姜柚收回按住魏擎的手，朝他眨了一下眼睛，不慌不忙地打开手机，点开汇款记录，把手机丢到茶几上，冷声说道：“我跟大姐二姐，从小就要干活，不仅得不到一张好脸，还经常挨打，被骂赔钱货，吃面的时候，永远只有你的碗底下卧着荷包蛋，过年的时候，永远只有你有压岁钱。”
“我们吃不饱穿不暖，二姐捡大姐的旧衣服穿，我捡大姐二姐的旧衣服穿，就算餐桌上有肉，你吃饱了，我们都不能夹。”
姜钰没想到姜柚忽然掰扯得那么清楚，表情有些难看，程怡的表情也僵在了脸上，只有魏擎心疼地勾住了姜柚的手。
“我高一下半年的时候，爸妈说你要读市里的重点初中，供不起两个人上学，无论我怎么求他们，他们都不同意我继续读书，那时候我是班里的第一名。”
“被迫辍学之后，他们想要逼着我跟大姐二姐一样去结婚换彩礼钱，介绍的对象是镇上开饭馆的老板的儿子。”
尴尬的程怡好像抓到了什么能质疑的点一样，连忙说道：“开饭馆的，家境不错了，你爸妈还是心疼你的！”
旁边的姜钰好像想起了什么，垂着头，没敢说话。
姜柚冷冷地瞥了程怡一眼：“他儿子，三十岁，小时候高烧烧坏了脑子，脾气很大，经常打人，而那时候我还不到十七岁。”
“程小姐，没脑子的话，最好还是闭上嘴，别张嘴就吐，很恶心。”
程怡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讷讷地闭上嘴不说话了。
姜柚一脸平静地继续说道：“后来在大姐和二姐的帮助下，我才能离开，能到这里来打工，未成年，从临时工做起，那时候每个月挣两千五，要打一千五回去，剩下的一千交了房租，还要用来吃喝住行。”
“后来稳定了一点，一天要打两份工，早出晚归，工资六千块出头，要寄四前块钱回去，整整四年，往家里寄了十多万，而我自己长了智齿，日日夜夜牙疼，拔牙要两千块钱都舍不得。”
“你今年考上大学，九月份来的时候，什么都是我花的钱，你买的手机和笔记本电脑也是我花的钱，现在你跟我说，我什么都没负担？脸是不是太大了？”
姜柚直视着姜钰，眼珠黑得发沉，看起来很瘆人，她笑眯眯地说道：“话我今天就放在这了，以前打的钱，就当喂狗了，以后谁再敢舞来我面前，谁就别想好过。”
“毕竟我这个人睚眦必报，斤斤计较，喜欢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在姜柚的注视下，姜钰和程怡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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