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虽然十分怪异，但却没有要伤害我们的意思。
牦牛在活着的时候就被剥掉脸皮，然后再行宰割，这种行事众人曾经在轮回庙的壁画中见到过，这倒没什么奇怪的，作为一种古老的传承，象征着先释放灵魂，这样肉体就可以放心食用了。
这间屠房中有个大木栏，两边前后都可以伸缩活动，这样把牛夹在其中，任它多大的蛮力，也施展不得，屠夫就可以随意宰割了。
那牦牛头的身子就被夹在那血淋淋的木栏之中，牛身的皮并没有剥去，牛尾还在抽动，无头的空牛腔前，落着一柄斩掉牛头的重斧。
那颗牛头则被绳子挂到了半空，牛眼还在转动，似乎是牛头刚被斩落的一瞬间，这里的时间忽然凝固住了不再流逝，而这只牦牛也就始终被固定在了它生命迹象即将消失之前的一刻。
身首分离，而生命迹象在几秒甚至几分钟之内还未消失的事，在生物界十分寻常。
鸡头被砍掉后，无头的鸡身还能自己跑上好一阵子。古时有死刑犯被斩首，在人头刚一落地的时候，如果有人喊那死刑犯的名字，他的人头还会有所反应，这是由于神经尚未完全死亡。
这还没死干净的牦牛头到现在，它就一直保持着介于生死之间的样子，难道它就这么停了几千年不仅仅是这头倒霉的大牦牛，整座恶罗海城中的一草一木，包括点燃的灯火、未完成的作品、被屠宰的牦牛、煮熟的牛肉、石门上未干的血手印，都被定格在了那最后的几秒钟。
不知为什么，顾爱国想到了曾经在关押食罪巴鲁洞窟之中那破碎不堪的壁画，上面地狱之中挣扎逃向那扇门的情景。
他们四周的东西，全部都是来不及准备的样子，散落的鸡鸭还有热腾腾的食物。
这个世界究竟还藏着什么东西？
顾爱国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有一团巨大的迷云笼罩着自己让自己看的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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