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靖关已经不打算追究学生学习知识的问题了，闻言往高三四班走去。而靳往和靳归则要先去宿舍看一看。
那个自杀的学生叫董式，生前就在高三四班，那里全是复读的学生。
高三四班在高中部教学楼的五层，甚至不与其他高三班级一样在四层。五层还有其他教室，例如音乐教室、美术教室等，一看就是不常用的状态，门上还落着灰。
卓靖关和宁破城在门口先听了一会儿，发现不管这节是什么课，反正老师压根就没在讲课堂上的内容，而是在放着用催眠洗脑一样的低缓的声音说话的视频。而那视频的内容，无非是在对学生们说：你们必须要听话，听任何人的话，你们不需要自己去判断，你们不需要自己去下决定，这样你们的生活就会无比轻松，天堂也不过如此。
而学生们全都面带麻木的微笑，似乎是认真地听着，反正从他们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卓靖关听得想踹门。
宁破城小声对他说：“你猜猜哪一个是董式？”
卓靖关摇摇头：“看不出来。”
能够下定如此决心自杀的人，按理说不会那么成功地被洗脑，可所有学生看起来似乎都已经没有自我了。
卓靖关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老师显然没想到上课期间会有人突然进来，被他们吸引了注意力。
而卓靖关和宁破城的注意力，则全在学生们的身上。
令人欣慰的是，几乎所有的学生，一瞬间表情都出现了变化。只不过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反应很快，立即将自己的表情调整到了之前的状态。
极少数没反应过来的，被旁边的同学捅了一下，也反应了过来。
只有一个同学，竟然看着他们懵了。旁边同学捅了他两下，他回头问那个同学，小声说：“干什么？”
那同学甚至不敢看他，只能用眼神拼命示意老师的方向。
那同学这才反应过来，忙换上微笑平和的表情看向老师，却发现老师已经被刚进来两个人挡住了。
老师没有看见他刚才的异常，但是那两个刚进来的人看到了。那学生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卓靖关和宁破城假装没看见，对老师说自己是实习老师，过来学习学习。那老师很热情地欢迎了他们，让他们去教室后面坐下听课。
然后他们就被洗脑了，是洗得大脑空空的那种。昏昏欲睡，还特别烦，因为不爱听。卓靖关觉得这种课要是能听得进去，那可真是证明洗脑成功了，正常人根本不可能听得进去啊！
下课后，他们问老师，如果上课的效果不好怎么办？
老师说：“我们有专门的心理治疗室，可以带你们去参观一下。”
那个心理治疗室在一楼，整整一层都是很多狭小的空间。里面据说是采用催眠的措施，其实就是给学生用安眠药，然后，还是给学生放那种洗脑的视频。不停地睡，不停地洗脑。
卓靖关可以理解了，像这种觉都没法好好睡式的洗脑，别说对睡眠质量要求很高的学生，就连现实中的他都有可能不得不屈服，只求睡一个好觉。他只听了一节课，就要受不了了，这里的学生可是成年累月地听，那得是对心灵怎样的摧残啊！
卓靖关忽然觉得，除了新入学的学生，这里不会侥幸留下正常的学生了。
但一想到那些微笑着麻木的脸，在看到他们出现时一瞬间的表情变化，卓靖关还是坚信他们都是正常的孩子。
他对宁破城说：“你说我把全校学生的名单都提交上去行不行？”
宁破城对卓靖关的要求都毫无异议，“行，你想怎么做都行。”
“好，那我们去找校长要全校学生的名单。”
校长听说他们要了解一下全校的学生，就很痛快把学生的花名册拿给他们了。
刚一回到宿舍，卓靖关就把花名册提交给系统，说要完成任务。
面板自动打开，显示：玩家已找到正常学生1093/？名，尚未完成任务，请玩家提交正确的名单。
1093名？卓靖关看一眼那个花名册，发现上面一共有1117名学生的资料，也就是，在这1117名学生中，只有24名学生是有着严重的心理或者精神问题的，其他的学生都是正常或者只有较轻心理问题的学生！而他们却在这个学校接受完全磨灭个性的“听话”洗脑教育，接触不到任何社会的信息，更学不到能够独立在社会生活的本领，还谈什么融入社会？！那24个有严重心理或精神问题的学生，又有多少是本来正常但被学校逼得不正常的学生？！
卓靖关把花名册往桌子上一摔。宁破城走过来，给他按摩太阳穴，说：“都是游戏，不是现实。”
卓靖关抓住那只手，才后知后觉，宁破城正在安慰他。于是什么名单，什么游戏，都抛诸脑后了。他搂着宁破城的后脑勺，宁破城则弯下了。
眼看就要亲上了，门忽然被推开，门锁坏了，靳往和靳归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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