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铎性子坚韧沉稳又重情义，对阿萦也痴情多年，阿萦这样跳脱的性子配上他正好。”顾怀简简单单一句话让桃灼觉得自己真的亏大了。自己刚才被他那般占了一番便宜，就换来了他这样轻描淡写地一句话。
桃灼张了张嘴，犹豫却又有些不满意地问：“就这样？”桃灼仍抱有期待地望着他，顾怀迎着她的眼神，挑眉反问：“不然呢？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当然是阿萦的心情啊！我自然是知道梁铎心悦于她，可毕竟阿萦此前情困于敬都王许久，也不知道这次是不是真的自己走出来了，若是没有走得彻底，有朝一日又意返情起，那无论是对阿萦还是梁铎来说都是难以收拾的局面了。”桃灼想到卫旻玦便觉得心里有些别扭，抛开他是顾怀挚友这一点来说，他对秦溯漓算得上是照顾非常，对她好却也不好，他是肯定不会娶江萦的，即便娶了，也说不准会怎样对她。
江萦是一个活泼灵动的性子，祈昼贵女大多因为礼仪束缚都是死气沉沉的，她能够保持这样的天性和舒朗实在是弥足珍贵，若没有一个足够疼爱她的人来照顾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也会泯灭了。
桃灼还是希望她能够一直这样笑着。
“你为何这样担心阿萦会放不下敬都王？”
桃灼也没有想太多便回答：“据阿萦的话来说，敬都王是她第一个心动的人，一般来说，第一次都会让人很难忘记吧？”
顾怀眸色沉隐渐褪，淡淡道：“那你呢？你有什么很难忘的第一次吗？比如说......和什么人有关？”话一出口，他也觉得自己的语气是不是太沉重了一些，会不会让桃灼多想误会。可是他只是想到了郑钰宣说过的，他与桃灼......当时还是秦溯汐的她在末狄初遇，郑钰宣比自己认识她还要早上许多年，若不是桃灼遇上那样的变故，还真说不准她会不会与郑钰宣再发生点儿什么故事。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顾怀心里便堵得慌。
好在......如今是他陪在桃灼身边......
可桃灼似乎并没有听出弦外之音，也没有多想，思考着用手指点了点下颌道：“嗯......从前的事我都记不大清了，要说和什么人的第一次嘛......应该就是和你呀！”
这样的回答倒是让顾怀出乎意料，她居然第一时间是想到了自己，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再是自己一方在想着她，她也早将自己放在了前位，或许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改变，可听见她无意识的这样一句话，顾怀心中胜过所有欢喜。
“哦？怎么说？”顾怀顿时来了兴致。
“和你第一次见的时候，你身上那么多大大小小的伤口确实把我吓得不轻。还有啊，我还是第一次把男人带回家呢，唯一的感受就是——你可真重，”桃灼还不忘了抱怨一番。
顾怀笑道：“可你还是救了我。”
桃灼瞟了他一眼，轻哼道：“我那时看你长得还不错，看在这个份上我才好心救的你，让好看的人曝尸荒野未免也太惨了些。”
小丫头还学会嘴硬了，不过这样也好，她开心比什么都重要，也不会纠结于过去。
今日下着雪，梁铎派来的马车将江萦接到了梁府边的木里巷。江萦下了马车便看到梅树便梁铎的身影，他蹲在树下不知道在挖些什么。江萦接过仆人递过来的伞，虽只是片刻，地上的雪却也积了薄薄的一层。江萦撑开伞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边，见他黑色的斗篷和头发上落了不少雪，便将伞也往他那处挪了挪。
“下这样大的雪，你怎么不打把伞？”江萦本以为是一句很随便的问候，却不知自己开口确是有几分嗔怪的模样，更准确来说更像是关心的责问，连她自己也被这样的语气吓了一大跳。
梁铎闻声转过头来看，见来人是江萦，原本凝霜的眸子渐染上暖意，笑道：“你来了？”说罢便起身，顺势接过江萦手中的伞替她撑着，继续解释：“我来的时候还没有落雪呢，若是知道会这样便也不会赶着叫你现在过来了。”
原来他想的还是挺周到的，只可惜天空不作美。江萦掖了掖身上的斗篷，裹紧了几分，询问：“你让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梁铎指了指地上，眼睛却一刻未从江萦身上移开过，他眸中期待益甚，这样的他总是让江萦想起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再看看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梁铎，他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比自己高这么多了，原来......都已经过了这样久了......
江萦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面前是一个酒坛子，沿壁沾了些泥土，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
“还记得吗？六年前就是在这里我们一起埋下的梅子酒。”
一句话将江萦方才还模模糊糊的记忆瞬间打得清明一片，想起那年的事情，江萦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就连说话也不利索了。
“你......你你你......我不记得了！我记性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江萦转过身背对着梁铎，捂着脸不去看他。她的手有些凉，正好也想将自己脸上的热意降下来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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