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除了大少爷你,谁又能走通总督衙门这条路呢?换了官府来管控,我们就是偷吃八辈子卤水也绝不会透露半点口风。”
赵子儒拱拱手,报之以微笑:“那,杜老太爷怎么样?他老人家满意不?”
田老二道:”安逸死那老头子咯!天天嗨茶馆!大头是正主,盐水井是他打出来的,二少爷哪能亏了他呢?”
赵子儒道:“那就好。好好干啊兄弟们,一定帮我监管好。总督衙门这块牌子倒了,千万不要出现倒卖私盐或者卤水这种事,否则,盐井不保。”
田老憨自然能听懂这话有多厚重,拍胸脯保证道:”大少爷,盐灶要出了问题,最先倒霉的肯定是我和杜大头,这一点,我们比谁都明白。放心,我三兄弟指定把仓库和卤水管得妥妥当当,任何人都休想钻营。”
田老二道:“大少爷尽管放心,现在太和盐粮署在黄福生手里,盐引没以前那么紧张了,盐价也便宜了不少,谁家想吃盐都不难,谁敢到这里来偷盐偷卤,老子非让他妻离子散。”
赵子儒对此不能再说什么,只能拱手作揖,表示感谢,然后告辞出门。
出门之后,赵老三问道:“大哥,库房里二百担有多,得想办法弄出去,不能库存太多。”
赵子儒望向余德清道:“德清,凿井采盐的初心是解决甘孜寺的吃盐问题,这玩意儿不能中转,想办法吧。”
余德清想了想道:“这个时候进山是不可能的,只能暂时存放在这里。”
赵老三道:“开玩笑,到明年四月盐灶得出多少盐?多了夜长梦多。”
余德清道:“能不能转移到脚行或者棉纺厂去?”
赵子儒摇头:“太敏感,不保险,任何中转行为都有可能被人扣上倒卖私盐的帽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嘎玛拉姆道:“赵爷,你不是赵尔丰特许的盐商吗?盐商囤盐还怕谁不成?”
赵老三道:“二姑娘,问题是赵尔丰倒台了,他的特许已经一文不值了。”
“赵爷还有龙门,龙门跟一十七镇新军……”
赵子儒道:“以前赵尔丰是对我有所求,现在的新军,他们是对我无所求。花钱再去买一个赵尔丰好像不可能,对于我们来说也不划算。盐这个东西从来都是权利和资本的象征,人心隔肚皮。”
孔萨嘎玛道:“赵爷,我在想,咱们能不能在二郎山下也弄一个点来应急?不图现在,图以后也是好的。”
赵老三道:“孔萨妹子的意思……放弃这一批盐?”
孔萨嘎玛道:“正是。赵爷,急于求成的事不要做为好。处理掉这一批,到明年四月正好赶上第二批。”
余德清道:“没了保护伞,今后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多囤一担是一担。嘎玛,你的提议很好,但若放弃这一批,甘孜寺吃盐问题会多紧张一年!我建议现在就派人去二郎山,用银子砸!也要砸出一个窑洞来!”
赵子儒道:“办法是不错,但风险很大。二郎山就是二郎山,它不是射洪,也不是泸定,那是一个虎狼之地。那就双管齐下,去二郎山的事交给税勇去办,德清、老三、再加子文,你们去成都,想办法把恩特儿捞出来,把他赶出成都,然后我再让人搭救他。”
余德清呵呵笑起来,嘎玛拉姆道:“看看,我就说你是曹操吧。”
众人噗嗤作笑。
赵子儒道:“怪就怪你姐夫先做了强盗。”
余德清笑道:“那好吧,我是强盗。那么,我们去成都找谁做依靠呢?去求罗伦?还是蒲殿俊?总不至于反过来去求赵尔丰吧?”
赵子儒道:“不,你把赵尔丰已经得罪死了,想挽救,不可能!这个人太功利,人品太差,手段很黑,不能再用。蒲殿俊连川路公司的股银都敢挪用,他的坑填不满。罗伦嘛,办报的,舆论搞死人,他那里不好勾兑。”
“那找谁?”
“尹昌衡这个人怎么样?你不是说他是革命党吗?”
余德清难以置信:“他?太小了吧?没有背景啊!”
“加上我舅佬官怎么样?不要小看革命党,要培养就得培养革命党,只有自己培养起来的势力才牢靠。革命党培养好了,冲击力很大,于国于民都有利,彻底搞垮赵尔丰,说不一定成都真就变天了。这叫支持革命。”
余德清点头,以手支颌道:“嗯……以龙爷的势力培养尹昌衡……应该能成。好!”
商量妥帖,走近伙房,巨大的灶台被水蒸气笼罩,三道灶坑内的火焰很旺,瓮子锅内散发出来的热气让人不想离开。
孔萨嘎玛姐俩看见火,烤火去了。
余德清赵老三在一边开始商量起作案细节来。
赵子儒跳上灶台,见三个盐工分别在三口加了围子的大铁锅里不停搅和,便一边和他们交谈一边帮忙打捞浮出锅面的盐霜。
聊了一会儿,出了一头汗,顶了一头雾水出来,之后在井口见到了赵子文和杜大头。
看到了最先的浅水井,参观了两口新起的卓筒井,了解到每天的出卤量、出盐量之后,赵子儒对杜大头道:“能挖出盐卤来,杜哥你功劳不小。今天找个人顶替你们手里的活,走,跟我喝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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