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两个人在车上的时候，林河终于按捺不住了。
“夜姐，他们看不上我们的东西，干嘛还要把奶茶和红包留在那里？那些东西最后也只会被当作垃圾扔掉，特别是红包……”
他们本来钱就不多啊！
夜姐准备了三十人份的礼物，就算一个红包里只放了两百块，那也是六千啊！
够他一个月的工资，够宿舍一个半月的房租，够夜长晴三个月的生活费，够买两百多斤猪肉！
夜长晴淡定地转着方向盘。
“红包里没放钱。”
林河：“就算红包里只放了两……啊？没放钱？”
“明知道会被当垃圾扔掉还往里面塞钞票，我傻吗？”
“那红包里面……”
“唔，确切地说那玩意不是红包，是个信封，里面有我对节目组全体工作人员‘情真意切’的感谢和祝福。”
林河：“好吧。”
“还有一张你的签名照。”
林河：“？”
夜长晴叹了口气：“不过还是可惜了。”
林河跟着叹气：“对啊。”
想到他的照片会出现在垃圾堆里，还是有点小郁闷。
夜长晴继续：“一杯奶茶20块，三十杯也花了六百块呢。”
林河：“？”
你可惜的是这个？
等红灯的时候，夜长晴顺手点开刚刚收到的微信消息。
任老师：[奶茶.jpg]
任老师：奶茶很好喝，谢谢。
一边回复任安宁消息，夜长晴一边继续道。
“可惜要拍照发微博。”
不然我就准备几个空杯子混在里面了。
这样又可以省一笔经费，但是怕以后林河红了有人考古，要是被细节怪发现什么奶茶杯阴影面积不一样、桌面下凹的程度不一样之类的鬼问题就不好了。
“林河，你还是要控制一下，公共场合不要情绪外露。你现在每一次‘真性情’的展示，都是为以后埋下的黑料。”
林河这次没出声，没有为自己辩解，也没有低头认错。
他只是慢慢往后，靠在车座椅的靠背上扭头看着车窗外，过了好久才微微叹了口气。
“夜姐，我突然觉得……好没意思啊。明星和我想的好像有些不一样。”
夜长晴收起手机，笑了一声。
“你以为做明星只要能演好戏唱好歌就行了？”
“演员、歌手都只是一份工作，做好工作的评判标准难道不应该是专业技能过硬吗？”
“对啊，可是工作做得好，和工资高、领导认可有直接关系吗？”
林河被问得一愣。
就算是普通职场，工作兢兢业业，升职加薪的却是别人，这种事情难道还少吗？
演技好就能拿到角色？
长的好看就能人气高？
认真敬业就能受到同行赞誉？
嗤。
圈里长得好演技好又敬业却一文不名的人，一个师都装不下！
第二天没行程也不用军训，夜长晴也没急着回学校，她的新剧本已经改好了，根据黄世清的指点加了很多“感情”进去。夜长晴排了一下日程和目前的需求，开始做开机准备。。
出发前，夜长晴去楼上找了趟林河。
“这是……剧本？！”
林河瞳孔地震。
他有戏演了？
而且是……男一号？！
“我之前跟你说过，以后的戏我们自己拍，这是第一个剧本，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戏。”
林河神情复杂：“自己拍戏要花很多钱吧。”
夜长晴一只手盖在剧本上，认真地看着他。
“不用在意钱的问题。”
【问题是你确实没钱呀！】
——闭嘴！下线！
关掉这个时不时突然上线破坏情绪的蠢系统，夜长晴重新把戏接上。
“林河，签你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会让你站上娱乐圈的最巅峰。这句话不是空话，不是说说而已，我一直在行动。我知道这段时间初涉娱乐圈让你接触到一些不适应的东西，你可能对自己、对未来产生了一些怀疑。但是林河，你相信我，我会尽可能地避免让你接触那些不好的东西，尽可能给你最好的东西。”
林河眼眶微红：“夜姐，我知道，你已经为我做得够多了。”
每一个试镜机会，每一个角色是怎么来的，凭他这些天对娱乐圈一点微不足道的接触，也能猜想出夜长晴的艰难。
他们这种小人物，要多艰难，多卑微，多低声下气，才能获得一点别人弃如敝履的东西。
士为知己者死，这一刻，林河愿意为夜长晴肝脑涂地。
“这都是我这个经纪人应该做的。”
夜长晴微微一笑，PUA大法果然很好用啊。
嘴上说不用在意钱，可夜长晴目前最缺的就是钱。
学校里是有拉拢一个朱姝，但……
年轻时候的投资人确实好骗，但也确实穷。
夜长晴昨晚趁林河录制的时候试探了一下，朱姝兴高采烈地表示最多可以拿出十万块。
这些钱对一个18岁的少女而已是巨款，但对于拍摄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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