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小巧的石块，狠狠地将程樱手中的刀子打落在地。
薄慕洲疾步上前，想将唐婳箍在怀中。
谁知，程樱虽然有些疯魔，反应却格外快。
她另一只手快速抓起落在地上的刀，就死死地抵在了唐婳纤白的脖子上。
“薄少，你来了啊！”
程樱眸中疯癫的红雾散去，眸色渐渐恢复清明。
她对着薄慕洲苦涩地勾了下唇角，随即浑浊的泪滴，就滚落了下来。
“你把我逼得走投无路！我那么爱你，你却不给我活路，薄少，你心可真狠呐！”
因为现在是在唐婳身后，程樱注意到了她手中拿着的铁片，她直接一脚将那块铁片踹掉，一手撸着唐婳的脖子，另一只手中的刀，死死地贴着她的脖子。
因为程樱情绪太激动，她手上力道加大，已经有刺目的血珠，从唐婳脖子上滑落。
见唐婳下巴、脖子都在淌血，薄慕洲心疼得要命。
他怕刺激到程樱，她会直接把刀子深深扎进唐婳的脖子，不敢继续上前。
只能试探着跟她谈条件。
“程樱，你放开唐婳。”
“我不放！”
程樱头摇得仿佛拨浪鼓，“她处处逼迫我，把我害得这么惨，凭什么让我放过她！”
“我的人生毁了，她也别想平平安安活着！”
“黄泉路上一个人，太寂寞了。这个贱人啊，她得给我程樱陪葬！”
“处处逼迫你，让你一生尽毁的人不是唐婳，而是我薄慕洲！”
见程樱望向他，薄慕洲继续说道，“是我让程家破产！是我给程家施压，让他们把你嫁给常帆！是我废了常帆，让你被常家驱赶出门！也是我命人在网上曝光你的丑闻，让你人人喊打！”
“程樱，冤有头债有主，我毁了你，你来找我报仇，你把刀子抵在我脖子上，放了唐婳！”
程樱病态的眸中闪过一抹幽光。
薄慕洲的提议，让她特别特别心动。
与带着唐婳下地狱相比，她更希望能与薄慕洲生同寝、死同穴。
只是因为他太强大，她不敢奢望带着他一起死。
现在，他愿意陪她去死，她欣喜若狂。
不过，她也不傻，她的身手完全无法跟他比，哪怕他为了唐婳，乖乖让她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他也能轻而易举摆脱她，到时候她程樱，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在骗我！”
程樱眼角又渗出了泪珠，“你根本就不是真心陪我死！你只是想救唐婳！”
薄慕洲能猜出程樱的担忧。
他压下心中的厌恶，真诚地看着她，“我一诺千金，你放了唐婳，我随便你处置！”
“我不信！”
程樱又开始摇头，“除非你浑身是伤，没有挣开我的能力！”
“薄慕洲，你快出去！”
唐婳不想死，可她更不想薄慕洲为她而死。
她努力试图跟他互不相欠、划清界限，不想再欠他！
薄慕洲没看唐婳，而是郑重地对程樱说道，“可以，我答应你！到时候，我与唐婳交换！”
薄慕洲身上也有刀。
他快速将折叠刀展开，就狠狠地往自己腿上扎了一刀。
“薄慕洲，你住手！我不需要你救，你快出去！”
鲜红的血液，在空气中溅开，刺痛了唐婳的眼，她眸中的雾气，也止不住让她的视线变得模糊。
可哪怕模糊了他的容颜，那抹红，依旧狠狠地刺着她的眼、她的心。
她的声音中，止不住染上了哽咽，“我不想再欠你了，你别管我了……”
“唐婳，你不欠我什么。”
薄慕洲声音平静无波，仿佛腿上鲜血横流的人不是他。
他拔出刀，再一次狠狠扎进自己腿中，“是我欠你太多，一辈子都还不清。”
“所以，哪怕我死了，你也不必有任何愧疚。你得好好的，长命百岁。”
手起，刀落，薄慕洲几乎要把自己扎成个筛子。
唐婳不停地制止她，她嗓子都喊哑了，他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
腿、肩膀、手臂、肚子……
薄慕洲几乎变成了个血人。
“薄慕洲，你快停下！”
那四溅的血，刺得唐婳心脏太疼太疼，让她眼圈都湿了。
她痛苦地呜咽着，“糖糖那么依赖你，她不能没有爸爸……”
唐婳想自己撞向刀尖，死了算了，省的薄慕洲继续自残。
可她的身体，被结结实实捆在椅子上，脖子前倾这么简单的动作，她都做不到！
她只能哑着嗓子一遍遍喊薄慕洲的名字，“你快住手，否则，我恨你一辈子！”
程樱伤痕累累的脸，已经布满了泪痕。
眼泪混杂着污血流下，让她那张伤口都有些腐烂的脸，看上去越发狰狞恶心。
“薄少……”
她深爱薄慕洲，看到他伤得这么重，她心疼。
但想到他这一身的伤痕，是为了救唐婳，她更恨。
她唯一庆幸的是，活着，不能成为薄太太，死了，她能跟她深爱的男人，永不分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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