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姜苏苏,这姑娘也真惨,好不容易脱离小牛村那个泥潭,又随风颠落入诡域。
不过朱帘卷情况不同。
这里的重生,或许指的不是复活。
“我猜,你当时与救苦苍生线结合还不深,意识到不对后埋下这个盒子,每三天种一棵树,来提醒自己。当你种满九百九十九棵树,或许就能反过来掌控这丝线,想法很好。”
带着一种理想化的好。
想拖时间,把救苦苍生线拖死……但也说不好是不是为了等风颠这样的变数。
这也是风颠没有直接对救苦苍生线动手的原因,这件事不能论对错,不能论善恶。
从结合那一刻,注定就是你死我活的道途之争。
“但我还是忘了。”朱帘卷苦笑,“我甚至忘了有个盒子。”
风颠点点头,朱帘卷肯定是玩不过救苦苍生线的。
让她越来越懒,对万事漠不关心,磨掉人性。
让她自困茅草屋中,不能增长见识,少知见。
最狠的是直接屏蔽她对盒子记忆,断舍离。
而这丝线更是设下重重保险,茅草屋中的阵法已被它渗透,种下的每棵树都有它的子体,就连盒子中的纸也要被它扭曲——现在朱帘卷还能回忆起纸上内容,再过一段时间不仅一点记忆没有,上面恐怕是空白一片。
这其中不知有多少凶险的算计与反算计。
朱帘卷当然也不是一次成功都没有,无常谢银钩显然就是成功的结果。
她把所有浓烈的感情都给了好友谢银钩。
风颠叹了口气,虽然如此,却还不是他出手的理由。
这些都是出自本能,救苦苍生线并未有任何害人之心。
因为实际来说,它完全可以悄悄把谢银钩处理掉,更可以拼着受伤把朱帘卷击杀,强行让她成为器魂。
而不是每次都被动应对。
风颠忽然意识到,某种意义上,他也是教主的器魂。
原来的风颠可以毫无负担的对救苦苍生线下手,他不懂什么修行的道理,仅仅凭着救苦苍生线恃强凌弱就要让它付出代价。
现在的他下意识把救苦苍生线与朱帘卷都看作是同等的求道人,所以才一直犹豫——
比起朱帘卷自困一间茅草屋,他何尝不是自困在教主影子里?
风颠将木盒举到朱帘卷眼前:“你自己做决定吧。”
朱帘卷接过盒子,放入纸。
坐在轮椅上,垂着头。
风颠起身走到一旁,抬头望天。
救苦苍生线挥舞一会儿,没精打采的收回所有丝线,重新与风颠建立联系。
风颠没说明白的是,这句话同样说给它。
希望不会走到他强行把救苦苍生线打碎的地步,那个时候虽然朱帘卷会成为凡人……总比做器魂好,用这种方式成为的器魂,只不过是救苦苍生线的傀儡。
他承认,他终究不是教主,没有教主那些神异,不可能什么事都顺自己心意。他做事求不了善与美,只能反向求恶与丑,在他眼前害人,他就是要发自己的不平恶气。
朱帘卷操纵轮椅走到一棵树下。
体表白色丝线钻入地面,一阵翻滚后,拉出一个酒坛。
朱帘卷颤抖着伸出手,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她凭自己意愿去做,却不知已是多长时间之前了。
每天的日子,就是呆在茅草屋静静感受时间流逝,偶尔用鸟儿视野看看诡域,这种行为后来也越发少了。
酒坛上的纸封撕掉,馨香酒气散发。
细线在面前构建一张桌子,朱帘卷也不再勉强自己,由细线托起酒坛放在桌上。
一旁的谢银钩连忙从储物袋中取出三个小玉杯。
朱帘卷对着她露出微笑,她的储物袋落在了茅草屋内,储物袋中有炼气士全部身家,按理说应当随身携带……说来说去还是身上这些白色丝线。
“酒分清酒浊酒,此酒为浊,是我用三百六十棵树,取新发之嫩芽,并垂死之枯枝,辅以无穷生机酿成。”
丝线将酒坛提起,将玉杯倒满。
朱帘卷举杯,“请二位一尝。”
谢银钩拿过玉杯,一饮而尽,脸色一变。
风颠不喝酒,本打算做做样子,看到这一幕也来了兴趣,拿起杯子看看朱帘卷道:
“这酒我要吐出来。”
张嘴倒入嘴中,咂了咂,果然又吐到地上。
入腹不过口,过口不入腹。
这酒不愧以无穷生机酿成,入口满嘴都是光滑如实质美玉般细腻浆液,粘附在各处,如吃下一个灵果。
接下来就显出它的厉害,先是酒水在口中造起反来,一条条蛟龙在其中翻腾,而后就是一根根刺一般的东西狠狠扎在肉里。
这实在不是人能喝下的东西。
风颠面色不变,“不错,什么名字?”
谢银钩皱眉看着他把酒吐掉,又惊讶他不像是装腔作势。
朱帘卷细细品着余味,望着手上的空杯,“名为——”
“不甘心。”
她没有什么苦大仇深的身世,也没有什么一定要某些东西的执念,她的天赋也只能说是平平无奇,救苦苍生线选中她真是选对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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