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的那一场噩梦，似真却又不真。
夫妻俩下了飞机就直奔那个地址，摁响了看似普通的门铃。
里面传来响动，有人步伐混乱地走过来，似乎掀开猫眼往外看了看，才打开门。
“您是楚小姐？”开门的男人认出了她。
这个房子是个普通的三层楼别墅，外面有个小院，栅栏虚掩，后面停着两辆吉普车，车胎上滚着一层薄泥。
整个建筑的风格与周围的其他房屋差不多，刷白的墙，门口一个积灰的秋千，无人打理的杂草地。
冷亦环顾四周，认为凌辰挑了个好地方。
“进来吧。”男人把他们迎进去。
里面还坐着两个黄皮肤男人，身形魁梧，手臂上都有纹身，一个似乎是拉丁文，另一个是繁体汉字。
“老大给我看过你们的照片，”男人指了指放在客厅里的白板，旁边放着一张照片：“说你们会在今天下午赶到这里。”
“她人呢？”
因为那个噩梦，楚湘儿心里一直打着鼓，害怕凌辰真的出事。
“她在处理事情，”男人摸了摸光溜溜的寸头，收拾起桌上吃空了的披萨盒，解释道：“晚点她会过来，我们这几个兄弟是专门做私活的，一直住在这个房子里。”
“你们不止三个人吧？”冷亦看了眼玄关的鞋柜。
三种不同风格的鞋子，又是不一样的尺码，再加上厨房的碗筷，是五种颜色。
“还有两个兄弟，”男人的神情有些哀伤：“一个在黑市失踪了，一个在回来的途中……受了重伤。”
楚湘儿一惊，就是凌辰在消息里面说的那个人！
她居然为了自己的事情，损失了一个属下，楚湘儿心里感到很是愧疚。
“万幸杰夫挺了过来，”坐在餐桌前的一个纹身男说道：“可他的腿几乎保不住了，那群人手段非常残忍，一枪打在了他的胸口，又趁着他失血昏迷，直接拿刀要砍他的手脚，还好兄弟们赶到及时，在一条腿被砍了一半的时候把他救了下来。”
“子弹偏移了一点，让他捡回了半条命，”男人叹息了一声：“但他下半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
“竟然……”楚湘儿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总觉得他们所说的那群人，和她梦里的人一样，就算把人打死了也要肢解抛尸，毁尸灭迹。
这么看来，杰夫竟然是幸运的。
“干我们这行的，都是刀尖舔血，”另一个纹身男站起来，走到墙边的武器架前，拿起一把大砍刀，仔细擦拭：“能不能活下来都是看命。”
“最近凌辰应该没出过门吧？”楚湘儿倏然抬头，试探性地问道。
“老大去过一趟黑市，”男人回忆道：“想去找当时杰夫交易的黑袍人，可昨晚他并没有出现。”
男人口中的昨晚，他们俩都还在帝京收拾行李。
可能她的梦并不是已经发生的事，而是一种警告。
“你们是归凌辰管，还是凌家？”冷亦在客厅里走了一圈，走到男人面前问道。
这个问题很重要，凌家是与冷老爷子合作，他们的眼里最重要的不过是生意与钱财。
可这一次他和楚湘儿必须来这儿的目的，是为了找到解药，治好苏麦，凌家应该不会允许自己的人损失在这件事上。
“凌辰。”男人肯定道：“我们都是老大亲自挑选的人。”
他指了指擦刀的纹身男，介绍道：“这是川崎，十年前被逐出家族，擅长使刀。”
又指着另一个纹身男道：“这是利尔，以前是个杀手，逃到了这个国家，擅长狙击。”
最后，他才介绍自己：“我的名字是林波，自凌家在这边扎根开始，我就开始为他们工作，之前是凌辰的保镖，现在就是……”
他摊开手，掌心朝上绕了半圈：“这个房子的主人，他们的队长。”
“这么说，你应该很了解凌家了。”冷亦说道。
“就算你是老大的客人，”林波笑了笑：“我也不会随便透露凌家的事。”
“他不是这个意思，”楚湘儿伸手轻推了一下冷亦，朝林波不好意思道：“我们这次来M国，一是为了霍尔的药，二就是为了和凌家合作，并无恶意。”
“明白。”林波点头，卸下了防备。
这个别墅就好像是他们的宿舍，一人一个房间住在这里，等着凌辰给他们任务。
负责联系凌辰的，就是这个林波。
夫妻俩参观了一下院子，和周围的邻居打招呼，说自己也住在这个街道里，过来探望一下朋友。
一男一女的异国人，在这里不算新鲜，大家也只当他们俩是来这里讨生活的，笑一笑就过去了。
差不多到日近黄昏，凌辰才开着一辆低调的小轿车来这里，停在了里面别墅不远的空地上。
刚进门，就听见楚湘儿在和他们聊天，桌上摆着啤酒饮料和各种油炸食物，也吃得开心。
“看起来你们相处的很好。”她走进来，紧绷的脸也缓解不少。
“凌辰！”楚湘儿扔下了手里的炸鸡腿，跑过去迎接：“你来啦！”
冷亦把身子靠向椅背，脑袋微微侧移看向她们，幽幽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凌辰才是你老公呢！”
“又吃醋啦？”
楚湘儿都没回头，笑嘻嘻拉着凌辰，上下仔细地看了一遍，确定她没有任何受伤，才松了口气，小声在她耳边道：“从没见过这么小气的男人。”
声音虽小，却也传到了冷亦的耳朵里，他被噎了一口，无奈地转回头去。
“老大，喝点吗？”林波扬了扬手里的罐装啤酒。
最近压力有些大，凌辰肉眼可见的疲惫，她随手接过了啤酒，拉开拉环，一口气灌下了半罐。
“慢点喝。”楚湘儿怕她喝得着急，一不小心会醉的。
她抹掉嘴角的汽水浮泡，拉了张空椅子挪到楚湘儿身边坐下，有些沉重道：“今晚的黑市取消了。”
“为什么？”楚湘儿拿起刚刚扔下的鸡腿，正想咬，又侧过头好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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