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那么笃定……你妈妈不爱你爸爸呢？或许……”
司珏的话还没说完，Carmi从身上挂着的小包包里拿出一张旧照片放在桌上，照片小小的，旧旧的，却能清晰的看见一男一女两个少年挨在一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
竟然是郑可心和尤晋鹏。
“你为什么随身带着这张照片？”
司珏疑惑的问，Carmi笑了笑，“我是特意带给你看的，随身带着它的人是妈妈，这张照片一直装在她的钱包里。”
听到这儿，司珏终于听出了几分端倪，“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会告诉你你所有想知道的，如果可以的话，也请你帮我找找照片上这个人，告诉他，妈妈很思念他，自从我们搬到这里之后，哪怕她躺在Daniel身边，夜里还是会看着钱包里的这张照片发呆，默默的流泪。”
Carmi平静的说，司珏却完全听不懂了，如果当年郑可心是迫于无奈的远走他乡，心里还记挂着尤晋鹏，那为什么离了婚还要和其他男人在一起？
是因为尤晋鹏有了家庭，她不想破坏？
可他之前闲聊的时候好像听楚云提过一两句，说尤副总新婚的妻子刚产子不久，那么……之前三四年的时间，郑可心如果想回头，完全来得及啊！
“我说过，妈妈很爱我，大概是文化差异的关系，她为了我，曾经很努力的和爸爸在一起，在我记忆里，她不止一次的问过我，‘如果我们不和爸爸生活在一起可以吗’，那时的我只是个孩子，当然说‘不行’，可后来我明白，每个人都要独自生活，没有什么行或不行。”
Carmi老成的解释着，也给了司珏答案，他看了一眼手里的照片，可想而知，那些日子里，郑可心一定很纠结，很痛苦，也很犹豫，可是……
如果明明相爱，当初又为什么要走呢？
“可她所有的努力，都在她回来之后报销了。”
“回来？”
“嗯，从你们国家回来。”
那大概是郑有义出事之后了。
司珏默默的想，Carmi叹了口气，“她对爸爸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爸爸要抱她，她推开了他，爸爸就开始咒骂她……紧接着，他们离了婚，妈妈的工作也搞砸了，她的工作很忙，回去那一趟积压了太多工作，她平时是个谨慎的人，可大概是太忙了，她犯了个非常严重的错误。”
“什么错误？”
“我不知道，但那似乎是个联合起诉的案件，妈妈给很多人赔了钱，以至于我们租不起伦敦的房子，只能搬到这里。”
司珏仔细想了想，还是不理解，“那她为什么不带着你回国呢？”
Carmi撇了撇嘴，“大概是因为……她觉得很丢人吧，所以她宁愿留在这里和Daniel打架，看着照片发呆流泪，也从来没提过回去的事。”
司珏攥着手里的照片沉默了，郑可心过得比他想象中要糟糕得多，他们最后一封邮件停留在她告诉他考上了律师证照，他还以为她后来没有回复他，是因为她工作太忙。
没想到，这中间竟然还出了那么多事。
“你妈妈放在冰箱里的那份卤猪蹄，你知道吗？”
司珏轻声问，Carmi点头，“当然，那块猪蹄放了很久，她不舍得吃，每次拿出来都只切几片，她告诉我那是从国内带来的，可谁带来的，她也没说。”
“那么，你妈妈有没有跟你提过……国内的事？”
Carmi微微皱眉，像是在仔细回忆，“说过一些，但不多，大致就是我们走到今天，都是因为有人赶她出门……嗯……又或者是侵占了她的家……我不太记得了，抱歉。”
“那么，你的祖母呢？”
一提“祖母”，Carmi脸上的笑容是鲜活的讥讽，“我的祖母是个大烂人。”
她点了点头，甚至觉得自己不够确定，“我百分百确定，她是个大烂人，如果没有她，妈妈的案子大概不会搞砸，我或许还能住在水泥森林的城堡里。”
“哦？为什么这么说？”
Carmi歪着头想了想，“我小的时候，她来看过我几次，每一次来都要向妈妈索要东西，你知道，这在我们这里，是很丢人的事，可她似乎并不这么觉得，妈妈从国内回来之后，她来得很频繁，她从过去的索要东西，变成了索要钱，妈妈不得不给她。”
“不得不给？为什么？”
Carmi摊手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每一次妈妈都会给，愁眉苦脸的给，再之后，家里就开始无休无止的吵架，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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