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人坏到这种地步呢？惜春完全无法理解。
贾敬一生也没见到苦难啊，怎么就厌世到了这种程度？
夜间惜春想了一夜，还是打算亲自动手，她既然改变不了别人，就只能用“物理劝说”了。
“是你！都怪你！小十九本来不用吃药，都是因为你不听话，才害的小十九出了事的！”
女道童们忽然围了过来，她们不知道从哪里得的消息，说惜春是她们中间的叛徒。因怕死不愿试药，就推了小十九去。
贾敬这里的洗脑还不算成功，虽然有小姑娘认为磕药没了是荣登仙界，但大部分的人却还是怕死。
并不是所有人都想当神仙的。
惜春就试探过贾敬的真正想法，他自己其实并不信鬼神。如今每天炼丹修炼，也不过是闲着无聊罢了。
他用宁府的家产，在京郊修这座道观，就是修了一个大型游乐园，供他自己玩乐的。
他圈养着一群小姑娘，和他的小厮仆从，再加上几个挂职的道士，一群人形成一个小王国。
这一群人里，女孩子们最好掌控，如今来围堵惜春的，就是晚上常聊如何逃走，但却不见行动的人。
真正行动的，便早去做试药者了。
其中又有“精明强干”的，会提前跟男道士们打好关系，有一两个受益的，就能引的剩下的人跟风去做的。
所以对方一来，惜春就知道她们不是为了什么伸张正义，而是有人带着任务来“教育教育”惜春。
但这其中，明显也有几个糊涂人，听得人云亦云便上赶着过来学着一起欺负人。
果然封锁着的玄真观，就是贾敬一个人的斗兽场，他喜欢看人为了活命耍心机，就有人演给他看。
“说！小十九是不是你害的？”
在人前领头的“大姐头”狠狠地推了一把惜春，她看上去已经有十三四了，水蜜桃一般的身体已经发育完善，跟其他的几个小萝卜头比起来，就是一副强大的模样。
之前惜春曾被贾敬安派去睡过她们的大通铺，知道每夜挑起思乡逃走话题的都是她这人。
可每当有事为小姑娘们出头的也是她，因此便没人怀疑她才是真正的叛徒。
有了人打了头阵，便有其他人跟风，等大姐头隐到人后时，欺负惜春的都成了更小的那一群人。
她们才是真正害怕死亡的。
“说！下一个你想害谁，你说啊！敢再连累别人，下回我们都说你！”
“就是！轮着谁就是谁！怎么你还拉别人垫背？”
她们此前没想到还能这样做，或者说贾敬从来没给过她们这样的信息，如今看真有人这样死了，他们才后怕了。
惜春自然不愿意跟她们计较，但又觉得这是一个觉醒人的好机会。因此，她便在这里真心问了一句，“难道你们真的没想如何过逃走吗？”
别看这群姑娘们晚上聊的起劲，白天的时候却总是支支吾吾的不敢说实话。见惜春拿这个出来说事，便开始辩解自己并不是这么想的。
“谁会走？在这里做两年道童，以后就去贾家享福了。”
“就是，我们都是被老子娘给卖了的，那里能自己做主。”
“可见咱们没冤枉错好人，就是她告密的，如今不教训教训她，下一个受害的便是咱们了。”
被人煽动的小姑娘们失去了理智，因此动起手来也越发的凶狠了。
可惜春也不是会任由她们欺负的人，不仅自己努力挣扎还手，还打算自爆身份让她们胆怯害怕。
这个时候，贾敬就忽然出现了。
“都散了吧！”
他一发话，小姑娘们不敢不听，听着这一声令下，瞬间做鸟兽飞散了。
这结果叫贾敬很满意。
他微笑着问惜春，“看见了吗？若你不提我，根本就说不通这些个愚民。你把自己置身她们当中，认同她、同情她，就是在看低自己。”
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惜春眼里的杀气，只是感叹女孩子到底太容易心软，若是他那个小孙子贾蓉，早就会联合纵横找个头头当了。
他见惜春不服气，也不打算继续口头教育，在他看来，还是吃一堑长一智才能长记性的。
“荣府老太太的那些话，你都给扔了吧！听她的教导，以后元春便是你的下场。”
他似乎早就预见到了元春悲惨的下场，想到原着中确实是他死了后贾家才真的败亡的，惜春又不知道该不该动手了。
“你收拾收拾，明天跟我出去一趟。”
贾敬也不说去哪儿，接着便转身离开。
此后惜春便被人孤立，至少在贾敬看来是如此。可他却不知道惜春身边一直有鬼，虽然她们都不会说话，却从没叫惜春孤单过。
而欺负惜春的那几个人，后续也被夜夜鬼压床了。
第二天一早，贾敬就带着惜春离开了玄真观。他一路也不往京城去，就在京郊周边的村落里闲逛着。
京郊如今周边的村落也大多是京城达官贵人家的田产。属于贾家的那一片地方如今也是颗粒无收的模样。
如今是真的天时不好。
贾敬的马车只转了一圈，就从村里的佃户们手里收上来两三个小闺女。
这种三到七八岁的女孩子，居然都按三百个钱就卖了。
“府里小丫头们的月银都有五百个钱。”
惜春一路上看的触目惊心，她有心施舍几个，奈何自己真的没钱。
她的月利银子如今都被贾敬给收着。
“所以你以为她们的人命多值钱呢？有我养几天，还能多活些日子。”
贾敬一路上都是一副玩味的表情，见惜春一脸的震惊便想让她继续开开眼。
“还有更不值钱的呢！”
贾敬踢了踢车门，驾车的车夫便另寻了一条路。等他们到了一处密林掩盖的古庙处，马车才停了下来。
“下来吧！我叫你看一看好地方。”
贾敬拉着惜春来到一处水塘边上，指着下头说道：“这里不止有女婴，如今说不定也有男娃，今天就罚你下去捡一个男娃上来，若是捡不到，我便送你两个死的。”
惜春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就见一池塘的小鬼在里面玩耍，看见惜春看过去时，还有好几个朝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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