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恒澈说话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南栀小心将耳朵贴在门上。
“……她又在闹什么？”夜恒澈的声音充满了不耐烦。
南栀更加好奇了，是谁的电话，让他这么不耐烦？
“我已经答应了，不会告诉南栀，那群人是她指使的，她这段时间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
南栀脑子轰一声炸开了。
这是谁？是谁指使那群人掳走她的？
为什么夜恒澈要替那个人隐瞒？
南栀的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答案。
前一刻她还在庆幸，至少夜恒澈还能看在母亲的份上，给她两分温柔，没想到下一秒就如坠入冰窖！
他怎么能这么对她呢？难道不知道，这件事给她带来了多大的伤害吗？！
南栀双眸通红，眼中闪烁着泪光，心底的怒火越积越多，终于忍不住冲了进去。
夜恒澈声音戛然而止，看着眼前怒气冲冲，双眸泛红的南栀，他下意识道：“我这边有事，等会儿再打给你。”
挂断了电话，他皱眉道：“南栀，你……”
“是谁？”南栀红着眼，咬牙质问：“指使那群人的，究竟是谁？你不是告诉我，那群人只是单纯的流氓，没有任何人指使吗？”
“夜恒澈，我竟然不知道你居然也会撒谎！”
在她面前，向来不屑于撒谎的夜恒澈，居然对她撒谎了！她该感到荣幸吗？
“你听到了？”夜恒澈下意识问，随即阴沉着脸，“谁让你在门口偷听的？你的那些礼仪家教都学到哪里去了？”
南栀冷笑，“怎么，你心虚了吗？你为什么不敢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你说啊！”
“不要再无理取闹了！”夜恒澈沉声低斥，“出去！”
南栀笑得讽刺，“不敢说？即便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姜琳么？我想来想去，有谁能让你甘愿替她隐瞒，除了你亲爱的未婚妻姜琳，没有别人了！”
夜恒澈一言不发，只是脸色阴沉地盯着她看。
“没话说了？我猜中了吧？”南栀笑了起来，眼里都是泪光，“夜恒澈，你就这么爱她吗？爱到就连她做下这样的事情，也要替她隐瞒？”
“在你眼里，只有她才是最重要的，为了不让我仇视她，报复她，甚至还煞费苦心替她瞒着，不想让我知道。是吗？”
南栀的眼泪控制不住，如同断线的珠子，她的视线已经变得模糊了。
但更让她心寒的，是夜恒澈的态度。
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怎么能！
夜恒澈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地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并不是包庇她，而是……”
“够了！”南栀激动地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想听！我早该知道的，我早该知道！我对你而言算什么？只有姜琳才是最重要的！”
她早就看清了这一点不是吗？为什么还会对他抱有希望呢？
南栀用手背狠狠地擦掉脸上的泪水，转身离去。
“你去哪里？”夜恒澈沉声问，“给我站住！”
南栀脚步只是停了一瞬，随即脚步加快了，甚至跑了起来。
这里令她感到窒息，她想逃离这里！
想到自己先前还不停地跟夜恒澈道谢，她顿时觉得自己真是傻透了，让人耍得团团转。
夜恒澈说得没错，她的确是蠢，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南栀哭得伤心，视线模糊了，跑下楼梯的时候，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
追出来的夜恒澈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大吼：“南栀！”
他抓住南栀的手用力一扯。
南栀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情，便跟夜恒澈一起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夜恒澈一直将她紧紧护在怀中，两人滚到地上的时候，南栀只感到身上有些酸痛，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可当她抬头看向夜恒澈的时候，却被夜恒澈脸色的鲜血给震惊了。
他的额头磕伤了，鲜血源源不断涌了出来，染红了他的半边侧脸，看起来骇人极了。
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她的鼻腔。
“夜恒澈！”南栀脸色发白，赶忙将他扶起来，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夜恒澈，你还好吗？你怎么样了？”
鲜血染红了夜恒澈的左眼，头一阵晕眩，他看向南栀的视线是模糊的。
看到南栀的眼泪，他的手指抬了抬，似乎想替她擦掉眼泪，最终却又因为无力而垂下，闭上了眼睛，晕了过去。
“夜恒澈！”南栀惊慌失措，赶忙找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她的手染上了夜恒澈的鲜血，粘稠的，温热的，那种温度直达心脏，让她浑身不觉颤抖了起来。
坐上救护车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懵的，还没从刚刚的意外中回国神来。
直到护士给夜恒澈处理伤口，夜恒澈痛得低呼了一声，南栀才回国神来。
“医生，他怎么样了？还好吗？”南栀声音颤抖地问。
护士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惨白吓得不轻，不由有些同情。
“小姑娘，他没事，皮外伤，只是从楼梯滚下来，不知道会不会脑震荡，要到医院检查一下才知道。”
南栀闻言，稍稍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她坐在救护车的一角，怔怔地看着夜恒澈出神。
他到底在想什么呢？若说他在乎她，他却对她隐瞒迫害她的罪魁祸首，若说他不在乎她，可在她要滚下楼梯的时候，他又义无反顾地过来护着她，甚至不惜自己受伤。
南栀真的弄不懂他的想法。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到了医院，夜恒澈被送去检查了，南栀独自失魂落魄地坐在走廊里。
手上和衣服上沾染的血迹，令过往的路人都忍不住往她身上看一眼，而南栀却毫无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检查终于完毕了，而夜恒澈额头的伤口也被处理好了，比推到了病房里。
南栀就呆呆地坐在床边守着他，心乱如麻。
“你这是什么脸色？”
突然一道沙哑低沉的嗓音响起。
南栀回过神，见夜恒澈醒了，满脸惊喜，“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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