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塔牢骚发到一半，项楚就从里面出来了。
两人同时站起来，恭敬地鞠躬道：“三爷。”
项楚看了他们一眼，淡淡道：“走吧。”
※※※
P城。
韩家别墅。
欧式沙发上穿着运动服，头上扣着黑色棒球帽地少年，正低着头坐着，让人看不出他脸上的神色。
“我要去中加中学读高三，韩爷这对你而言应该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吧。”
韩洛南轻轻摇晃中的酒杯，嘴角挂着浅淡的笑，“当然可以，你本来就是应该去学校读书的年纪，不过……”
韩洛南话没有说完，但对方显然不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可对方却没有要搭话的意思，抬起头露出那张儒雅温润的少年脸庞，正是之前在安家老宅，跟着秦夕一起来的程远。
“现在项三爷他们都在盯着黑子，我和你无亲无故，我要帮你做了这件事，岂非是真的把三爷彻底得罪了，虽然我韩家的势力在P城已然不算弱，可和京城项季云盛四大世家相比，那也真的是不够瞧的，我为什么要帮你冒这个险呢？”
韩洛南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轻笑道：“这酒入口味涩，而回甘，还算不错，原本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牌子，后来被现在品牌的酒厂收购，现在身价也达到五位数了，可其本身价值远远达不到这个价格。”
“你想要什么，不妨直说。”
程远知道他话里有话。
这样说为非就是提醒他，如果他没有可以让他利用的价值，他就不会帮自己这个忙，即便对他而言是举手之劳，他也不会平白帮忙。
程远也并非是不明白的人，自然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
比起平白受人恩惠，他倒宁愿对方有所图谋，这样的合作才能长久。
韩洛南放下酒杯，掀起眼皮看了程远一眼，“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我可以帮你入学，但你需要帮我做两件事。”
程远眼神陡然变得幽暗。
※※※
车子开回羲和园时，天色已晚。
项楚带着他们两个来到书房，随手解开身上的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松了松领口的纽扣，“你们继续说。”
孟泽希说：“云湛传来消息在中加中学附近的餐馆里，有人看到过一个和黑子体征很想的男人，黑色棒球帽，看不清他的脸，但是餐馆老板反应他右手小臂上确实有青龙纹身。”
“查监控怎么说？”项楚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书桌上轻敲着。
白塔随手拉过来一个椅子，四仰八叉的坐下去，翘起二郎腿，“还能怎么说，中加中学附近十字路口的监控器坏了，那家伙就就像会遁地一样，其他的监控里面根本就找到他的影子，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项楚不理他，看向孟泽希。
孟泽希道：“那段监控失灵的地界是个居民楼，是个学区房，里面的房子大多都是出租给应届的高三学生的，所以即使云湛联系了那片地区的警方介入，也很难调查出那人真实身份，更何况我们连那个黑子的真实姓名，样貌，年纪都一无所知，找起来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那孙子在中学附近徘徊，他丫的不是想要炸学校吧？”
白塔提起这个黑子就无比气愤，“之前我在那里边儿当卧底的时候，我就没见过这个黑子，整的跟最高机密似的，只知道那孙子智商高，会特么自己造炸弹和枪支。”
项楚陷入沉思，打开电脑，打下一串代码，电脑迅速黑屏，上面跳出一堆白色的符号。
偌大的书房只有项楚敲击键盘的声音，孟泽希和白塔都屏住呼吸，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位爷。
……
十分钟后。
项楚合上电脑，看着对面的两个人道：“让云湛继续跟进这件事，白塔明天你去M国盯紧那边的情况。”
“是，我明天一早就走，帮我跟大嫂问句好。”白塔没有多问，起身冲项楚点点头。
看来是M国那边又出事了。
白塔离开后，项楚看向对面的孟泽希，“我和安宁的入学办好了吗？”
“已经办好了，中加高中部高三（2）班。”孟泽希像是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开口问：“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开学了，大嫂目前的情况，需不需要我找老师请个假。”
项楚转着手里的钢笔，顿了顿，“不用，你先回去吧。”
偌大的书房转眼间只剩下项楚一个人，他疲惫的坐在椅子上，手肘撑在桌子上，按压着太阳穴。
……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项楚都在京城陪着安宁。
在第三天的时候，安宁就不再需要被绑在床上了，她的精神也逐渐稳定下来，除了她一直不肯说话，不肯笑以外，学习处理事情都井井有条。
她没有忘记项楚，只是态度十分冷漠，是那种拒人以千里外的冷漠。
明天就是高三开学的日子，今天一早和往常一样，木心先生和项楚一起对着面前的模拟人体研究穴位，桌上散着一堆医书和论文。
安宁则是坐在葡萄藤下的石凳上，捧着一本早期许巍留下的一沓有关AI技术的研究报告，仔细阅读。
晨曦单薄，雾气濡湿了她海藻般的长发，阳光透过稀疏的藤条缝隙，在安宁白色棉布裙上落下斑驳的光影。
“昨晚我问她要不要回学校，她点头了，今天下午我要带她回P城。”项楚把手里的银针放回原处，看着不远处女孩的身影轻声道。
木心先生看了安宁，没有反对。
安宁现在除了不愿意讲话外，其他行为都和常人无异，甚至思维要比其他人更加灵敏。
是个聪慧的孩子。
吃过午饭，项楚和安宁相继离开。
安宁坐在车上，隔着玻璃看了院子里不知再交流什么的项楚和木心先生一会儿，就移开眼，从项楚给自己带回来的白色背包里，取出手机，在备忘录里，打下先前她在那些论文上学习到的有价值的东西。
昨天项楚问她要不要去学校，她毫不犹豫地点头。
这些天看了许巍教授早期的论文，她更加坚定了要去A大的决心。
现在她的目标很明确，考到A大和找季北辰报仇。
对。
就是找季北辰报仇，她只记得是季北辰小时候把她捡回了家，然后就逼迫她学习各种技能，最后控制不了她就要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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