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埋头独自下着棋的禹廷洲听见了动静，还以为是贾经有什么话没说完又转了回来，头也没抬地道：“怎么？还有什么要问的？”
禹明朗愣住，心绪涌起，道：“您知道我要来？”
并不是贾经的声音而是自己儿子的声音，禹廷洲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却见他脸上的神色肃然，有些和平时不一样。
禹廷洲视线移到自家儿子紧攥着的右手，感觉到了熟悉的灵气，心中一顿，但他并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从容不迫都抬手示意他坐在自己的对面，抬起头和往常一样地出声问道：“来一局？”
禹明朗这次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很是确定地道：“是您救的小哑巴吧！”
禹廷洲不置可否，自然知道“小哑巴”指的是谁。他只是笑了笑，然后抓了一把黑子，开始放在棋盘上，最后用一群白子将其团团围住。
见自家老头子依旧没有说什么的打算，禹明朗突然伸出攥成拳的右手，将那块黑色的碎片放到自家老头子的身前，道：“您认得此物吧？”
禹明朗记得，依稀在他八九岁的时候老头子在机缘巧合之下得了些许龙鳞，然后暗中花重金请了乾元大陆最厉害的炼器大师花了好几年才炼制了一块遁甲。
虽然他一直没有过问此事，但一直都是知晓的。
这块黑色碎片是他在小哑巴历雷劫的地方的废墟中偶尔发现的，里面含有龙鳞的气息，他不可能认错。
瞥了一眼身前的黑色碎片，禹廷洲依旧什么话也没说，他转眼看向禹明朗，道：“明朗，难得见你这气冲冲的，到底想问什么？”
“我想问什么爹您难道猜不到吗？”
禹明朗反问道。
“你不说为父又怎么会知道？”
禹明朗沉默了一瞬，道：“……圣元丹，它到底有何作用？还有爹您为何单单要交给我？可是…”在利用我。
“为父以为你已经知晓了。”禹廷洲很是从容地道。
“什么？”禹明朗怔住。
“想必此刻你已经知道外门那个交林久久的女娃娃已经筑基了吧，而且，你也已经知晓关于圣元果的大概属性了。”
“是的。”禹明朗点头。
“古籍中记载，圣元果内灵气较其他灵果充沛，但修士却不能直接服用，而倘若将其炼制成丹药，那么效用自然就能发挥到极致，自然可助起突破一些禁制。”禹廷洲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论忽悠亲儿子，他可从开都没输过。
而且他很确信，藏经阁内定没有一本古籍是介绍圣元丹的效用的，早在计划开启前，他就已经解决了所有会导致意外发生的东西。
顺其自然，这就是他计划中最精髓的东西。
“禁制？”
禹明朗惊呼，老子说的圣元果“灵气充裕”他都在古籍中见过，尤其再听到他猜测可冲破“禁制”时，再想到这些年贾长老与老头子对自己独特的训练方式，似乎是明白了点什么。
那圣元丹或许真的是为他日后准备的。
小哑巴之前没有灵气或许就是因为被人下了某些禁制，而那枚圣元丹被她服用因此筑基或许真的只是因为凑巧而已。
“臭小子你自己都没把丹药的效用弄清楚就巴巴地给人家姑娘送了过去，还真是好样的。”禹廷洲直直地看着自家儿子的眼睛，表面上上夸赞实则数落道。
“那个…”
禹明朗讪讪地摸摸脑袋，这事确实是他欠考虑了。所以老头子唤小哑巴来就是因为禁制这事？
想到手中的碎片，顿时想起来了自己来这里的最初目的，于是他疑惑道：“爹爹为何愿意舍弃龙鳞之甲来救她一个外门弟子？”
禹廷洲闻言，眸光微动，不动声色地微微敛下眸子，道：“她是我天元宗的弟子，为父身为掌门人，有能力搭救为何不救？”
禹明朗突然咧嘴一笑，弯腰作揖道：“不管为何，明朗都谢谢爹啦！”
禹廷洲闻言嘴角微微上扬，侧目道：“要谢也是那女娃娃来谢，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禹明朗愣了愣，于是理直气壮道：“她可是我朋友。”
禹廷洲闻言，心头好笑，但还是忍不住意有所指道：“为父听说今日在云台时一个姑娘狠狠地骂了一个别有用心的男子，你可听人说起过？”
“没听过没听过，”
见自己在云台的事居然都传进自家老爹的耳朵了，禹明朗暗自庆幸自己鲜少出现在人前，那些弟子才没有把自己认出来。
“哦，是吗？”
“是的。”禹明朗连忙点头道，“那个我还要去修炼，就先不打扰您下棋了，回见。”
禹明朗人直接消失在原地，禹廷洲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摇了摇头，执起黑子正准备落子，余光突然瞥见案桌边缘那块龙鳞之甲的碎片，手中力道突然下意识一松，棋子掉在了棋盘上。
其实他早猜到明朗会来质问，于是才唤刑堂的人将那女娃娃带来乾元峰。
看似是在问罪，实则可以暗中解决许多问题，一则可以打消明朗的怀疑，二则可以平息宗门对那女娃娃突然以凝气中阶的实力筑基之事疑虑，不敢明目张胆的挑事，毕竟在他这里是过了明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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