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是什么，我没有看错吧？”
“啥，你说啥，我听不着啊！”
“我说刚刚那是什么，什么时候火炮变得这么可怕了？”
明军阵地后方，诸国联军虽然也稀稀拉拉的列队战备，但是看起来和明军实在是泾渭分明，光是基本的列队都显现出了极大的差距，不过他们也就是凑个人头数的，战场的关键从来就不在他们身上。
这一点诸国领兵而来的军官和使者都很清楚，几十年来大明都把鞑靼人按在地上随便乱锤，他们原以为这一趟只是随便跟着混混，最后还能挣个面子说一句我们和大明真强！
但是来了之后他们就发现不对劲，大明这次居然就派出了这么点人，三万军队还不够别人鞑靼塞牙缝的。
尤其是最后蓝玉还下令分兵，更是让他们惊得差点没原路逃跑，本来就兵力劣势居然还主动分兵，这不是找死是什么，他们真的很怀疑大名鼎鼎的蓝玉是不是个银样蜡枪头，不然的话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最让人绝望的是事情最后真的像他们担心的一样发生了，当鞑靼大军来临时候他们无不是心如死灰，都以为今天要和明军一起交代在这里。
但是随着大炮声音一响，原先的担心全都不翼而飞了，他们此时此刻只剩下对这火炮威力的震惊。
他们有心讨论一番，想彼此打听清楚火炮的来头，虽然他们早就看到了火炮，毕竟很多时候都是他们负责后勤运输，这傻大黑粗的玩意儿他们也挺好奇的，但是从未想过用起来竟是如此毁天灭地，这和他们印象里的火炮完全就是天差地别。
只不过战争还未结束，他们只能硬生生按捺住好奇之心，关注着后续的战争走势。
有了开始的炮击之威接下来的账就要好打很多，鬼力赤并不甘心就此放过明军，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绝对等不到第二回，只要俘虏或者宰了蓝玉，那么自己的威名将在整个草原传扬，甚至压过大汗也不夸张。
慑于炮击之威，鬼力赤进行了大量试探，不断的疏散兵力，并且扩大攻击范围从而让明军四周都要承受防守压力，这些手段的确是有用的，但用处不大。
蓝玉也不是吃干饭的，利用明军剩下的百来名精锐骑兵和弓箭手与鞑靼军周旋，三百米范围之内依靠火炮的覆盖压制，鞑靼骑兵最终疏散也不是集结也不是，对着明军就像是对着刺猬无从下手。
鬼力赤只能妄图通过拖时间与明军消耗，到了这种时候就是拼意志和后勤储备的时候了，但是两三天过去明军依然稳如老狗，这下坐不住的反而是鬼力赤了，他可没忘还有一万骑兵正准备掏自己老窝呢。
这次出兵他当然给老家留了足够的军力守卫，族人才是他们游牧民族的基本盘，但是同样族人也是天然的累赘，如果被明军骑兵咬上那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所以围剿蓝玉他不能耽误太久时间，两三天过去还在对峙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时间已经不允许他继续拖下去，要么撤退，要么一口咬掉蓝玉！
都已经这样了鬼力赤当然不甘心就这么算了，充分分析了明军打法之后，他觉得要破解火炮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大军压上，小股骑兵添油只能是排队送死，看似最蠢的大军强压反而是最好的办法，因为只要扛过第一波轰击，那么明军就没有机会再打出第二发了，利用己方兵力优势与明军缠斗，也许最终会死伤惨重，但只要能彻底拿下明军，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鬼力赤并不算是草包，以他掌握的情况来看，这无疑是最好的解法，火炮再厉害发射第二发至少也需要个半刻时间，就把第一波硬抗过去冲掉明军的炮兵阵地，此战也就好打了！
但是他小看了蓝玉的狡诈，此前的明军每次射击蓝玉都只让炮兵营发射一轮就停火，而且射程控制在三百米之内，这其实就是在故意给敌军传达错误信息，让鬼力赤以为明军火炮在发射频率和射程上依然存在以前的缺陷，一旦鬼力赤产生了这样的误判，那么就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鬼力赤的代价确实来了，在他的指挥之下，鞑靼军再次如第一日一般派出几百骑进行试探攻击，明军也的确如愿对这股骑兵发动了一轮炮轰，也就是在炮响之时，随着鬼力赤的马鞭挥舞，数万鞑靼大军如潮水一样涌向了明军阵地，两里的距离他们不会给明军放出第二炮的机会。
鬼力赤是心痛的，这几百骑是硬生生拿去送死的，但一切都值得，他们争取的这半刻钟将会决定一切的胜负，没有火炮的明军就等着承受草原的怒火吧！
如以前一样的是，火炮发射一轮之后确实停息了，但是停的不是很久，才刚刚跑出去几十米距离，那如同梦魇一样的炮轰声就再度响了起来，而这一响瞬间就击垮了鬼力赤的心里防线，他差点没吓得从马上跌落下来，他知道自己中招了，大军要完！
变了，一切都变了，这一次炮火就像是下雨一样连绵不绝，一阵接着一阵就像是呼吸一样急促，而且这一次鞑靼大军甚至还没冲进三百米，几乎是刚刚冲起来还离着一里多就挨到了炮火洗地，而大军冲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下能调转船头的事情了，他们在弹幕的覆盖之下被瞬间撕扯崩碎，一个活生生的绞肉场出现了。
而在如此重要的时刻，明军将台上运筹帷幄的蓝玉却注意到身边的技术员，明明脸色发白却还是不忘把战场上的一切信息记性分析记录。
眼下的战场表现未来不仅是关乎到了武器性能评估，而且作为第一个以火炮为主战武器的战役，此战本身就意义非凡，将来可以作为军校的典型战例教材。
蓝玉见状忍不住在想，此战是该好好记下来，这一战基本宣告许良的预言要成真，草原完蛋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历史该翻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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