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以往，这样的主动她肯定求之不得。
只不过，现在终归是不同的。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就好像是给了一巴掌后，再给一颗糖，而这样，不是她喜欢的。
隐隐中，就想把手抽出来，只不过，男人似乎没感觉到她抗拒的力度，反而握得更紧。
然后，就听见他说：“除了手臂跟额头，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
“……”
赵荨珂不作答，挣扎不出时，索性就由着他了。
两三秒后，气氛变得微妙起来，萦绕不去的，是无声的静寂。
没多久，就到了一个T字路口，赵荨珂稍微一仰头，就看到信号灯上的数字，显示为‘23’，与此同时，也感觉到车速在降低。
正打算往窗外看去，下巴处多出一只手，掰转的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可抗拒。
迫不得已，只好转头过去，映入眼帘的，是顾时居的五官神情，眼里的审视，就像是一个长辈，在调教一个不听话的小辈。
哪怕没开口，就已经感觉到了压迫。
“怎么不说话？”果然，就是这样。
赵荨珂想偏头，又不得，只好硬生生的对上男人的目光，开口的声线清冷：“不想跟你说话。”
这样的态度，听不出来是赌气。
正常情况下，听到的人哪怕不生气，也会生出厌烦的情绪。
顾时居却没有，又耐心的问了一遍：“还有哪里疼？”
“……”
温和的语气，让人忍不住产生依赖的情绪。
正犹豫着要不要接话，下一秒，就脱口而出：“你又不是医生，告诉你也没用。”
话音落下，出奇的安静。
也就是在这时，传来汽车的鸣笛声，红灯已过，有等得不耐烦的车主在后面催促，顾时居静静地看着她，仿佛没听到那些声音，过了会儿，才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挂档后将车开出去。
一段距离后，赵荨珂想起那张银行卡，小方包还在身上，拿出来后，就径自放在面前的仪表台上，‘啪’地一声响，也不管顾时居有没有反应。
这时，又有手机铃声响起。
听到顾时居接电话的声音，她已经拿不出多余的精力去分辨，只知道那些内容，是关于工作上的。
挂断一个后，又有一个。
这次，好像是顾时居主动播过去。
“现在在医院？有点事找你……嗯，待会在门诊部那里等我，大概五分钟。”
听到这番话，赵荨珂的大脑有短暂的失神，是因为知道对方是谁，不过，这种东西好像也不需要回避。
“先忍着点，待会就到医院了。”
这话，只能是对自己说。
萦绕在两人间的沉默，以及尴尬，似乎就这样揭过。
门诊部大楼下，周明深一身白大褂站在台阶的上方，接了好友的电话后，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连饭都没来得及吃便急匆匆地赶下来。
正望着来往的人群，没多久，果然看到熟悉的身影。
只不过，又发现不太一样。
停车的地方，离门诊部大楼有一小段的距离，下车后，顾时居第一时间绕去副驾驶座去查看赵荨珂的情况，刚拉开车门，就瞧见女孩自己下来了。
“腿疼不疼？”
刚才抱人起来的时候，他有听到女孩发生的一声嘤咛，及踝的牛仔裤，倒不好检查。
赵荨珂避开他伸过来的右手，过了会才低声道：“不疼，我可以自己走。”
只不过，行走的步伐终究是有些缓慢，却未流露出柔弱的痕迹。
顾时居跟在她后面，女孩的马尾垂落松散，已经凌乱，纤细的背影挺直，给人一种不服输的感觉，无关其他，这副模样终归是让人忍不住怜爱疼惜。
周明深很快就从台阶上下来，也发现赵荨珂的异样：“额头上的伤怎么回事？”
一块黑紫的淤青，不大不小，在女孩白皙饱满的额头上，显得异常突兀。
紧接着，周明深也看到了赵荨珂手臂上磨了一块皮。
“这是怎么了？”又问了一句。
顾时居看了一眼好友：“先进去做检查。”
这样一说，周明深也反应过来，顾不上多问：“跟我来，先去放射科一趟，待会拍平片，要是不放心，再做个CT。”
放射科所在的位置，在三楼，到了之后，周明深就先跟正在值班的医师打招呼，有了这层关系，好多步骤都省了下来。
没多久，赵荨珂就进去做检查。
过道上摆着的公共塑料椅，此刻，无人顾暇，周明深一手撑着墙壁，看向面前的好友：“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其实，他心里还有很多疑问，刚才就瞧出来了，两人的关系非同寻常，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到一块的，明明没那么多交集。
但有些事，肯定不是他这个旁观者所清楚的。
在他看来，顾时居这些年过得清欢寡欲，哪怕明面上有众多追求者，漂亮大方，知书达礼，温柔体贴这种都不缺，但终究是没什么进展，怎样过来的，他还是挺清楚的。
所以现在的这一出，他还是挺诧异的。
见好友不说话，周明深忍不住猜测：“这是自己跌着的？还是让人给撞了？要不然，就是你把人给怎么了。”
后面的这句，有打趣的成分，也就是小姑娘的伤不重，他才这么说。
“你倒是说句话啊？”实在不行，就开始催促，稍微一想，他就有了苗头：“不会真让我说中了吧，让人给撞的？”
这会儿，顾时居才扭头过来，与此同时，从裤袋里摸出烟盒，周明深看他这样，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想：“这谁啊？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啊？”
烟雾缭绕中，顾时居作出回答：“已经报警了，具体怎样，让交警来判。”
证实的话下来，周明深的眉头一皱：“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姑娘文文静静的，不是那种惹事生非的人，他心里猜测，只能是别人主动招惹。
顾时居弹手点了点烟灰，声音略显沙哑：“有些误会没说清。”
倒是有些模棱两可，有种一笔带过的意思。
不过，后面还是提及到了当事人。
得知是姜嬛音，周明深没有了那种诧异的神情：“这样的性格，做出来确实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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