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陌无双略有些轻佻的声音贴着龙泽的耳边响起，龙泽皱眉。没有人，陌无双并不在他的身边。甚至，通过冰层和灵气波动轨迹也没办法感觉到陌无双的存在，就好像……他整个人从擂台上消失了一样。
“在找阵心啊？”陌无双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不是紧贴着耳边，反而渺远的宛若在天边，随时会随风散去，“可惜了，这可不是阵修的手段。”
“不是阵法，自然就没有阵心。我不知道刚刚你是怎么找到我阵法的破绽，不过这一次你的小聪明应当是不管用了。”
“还有啊……”陌无双的声音又再次贴近，“小少主，看样子你对天族，真的是一无所知啊。”
话音刚落，龙泽全身猛然一颤，名为理智的那根弦瞬间崩断，寒意从他的皮肤一直渗透到骨血里，最后深入骨髓，化为浓浓的恨意。
天族……
五行灵气尽数泄出，连带着擂台阵法圈住的那片空间一起剧烈震荡起来，四种金丹期巅峰的灵气，再加上元婴初期巅峰的木灵气，就连隔离阵法也有些不稳，摇摇欲坠。
擂台上的一处传来一声闷哼，不知道怎么隐藏住的陌无双终究是撑不住显出了身形，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笑容略有些癫狂：“这么禁不住激？你这心性可不行。”
龙泽依旧是低垂着头，冰剑已经被他散去了，地面上的冰层越来越厚，寒气渐甚，五种灵气交织混杂在一起，于擂台阵法之内竟又凝成了一道专属于龙泽的无形屏障。
他的肩膀有些微微颤抖，整个人看上去都写满了不对劲。
“怎么回事？！”尽管阵法隔绝了擂台上的气息，但明眼人都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就连其他九个擂台上的弟子也停住了手，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这里。
“我靠，什么情况？不是说好的隐藏身份呢吗？”林莳尝试着给龙泽传音，却是石沉大海，没有一丝回应。凤玖殷隐隐猜到了些什么，皱了皱眉，看着对面气喘吁吁的对手，冷冰冰地扔下一句弃战，纵身跃下擂台。
“你们去找师尊。”他很快找到古寒四人，“让他带你们速速离开。不对劲，要出事了。”
古寒四人一句废话也不说，片刻不敢耽搁，转身往场外跑去。
看台之上。
“这是怎么回事？！”封元头一次如此失态，向霁雨宗主质问道。霁雨宗主和白袍人却依旧若无其事，甚至看着场中乱像，隐隐带了些笑意。
“正常比斗嘛，难得打出了点火气，都是年轻气盛，让他们继续。”宗主笑道，最后一句却是有些警告的意味。三大宗门的人似乎对这一状况并不意外，依旧是谈笑风生。
宣布规则的长老将宗主的话传了下去，场内众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依言继续。
不论是看台还是场中，气氛逐渐变得诡谲起来。
“三师兄，出不去啊。”古寒四人想要出场却被阵法和霁雨宗长老拦了下来，“怎么办？”他们根本不相信霁雨宗的鬼话，不论是不是故意，眼前的场景显然是对龙泽相当不利的。
林莳也迅速认输跳下了擂台，一过来便火急火燎地看向凤玖殷：“什么情况？那小子现在摆明了不对劲。就算走火入魔也没这样啊，总有个理由不是？”
凤玖殷张了张嘴，最终却是什么也没说。能让龙泽如此失控的，一是龙族，二是天帝。
擂台之上，龙泽总算是缓缓抬起了头。
陌无双这才发现，原来他是一直在笑的。
诡谲阴冷的笑容，龙族特有的金色竖瞳，眼底隐隐透出的血红色，还有眼尾处妖冶刺目的红色彼岸花。
宛若邪佞。
陌无双没来由的有些心悸，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很大声地笑了：“小少主，你这可是入魔的征兆啊？龙族不是在灭族了之后，还要再出一条货真价实的邪佞魔龙吧？啊，你看在下的记性真不好。”他的笑容渐渐敛去，表情阴冷，语气中带了些许轻蔑和调笑，“我都忘了，没了龙脉，你化不成龙，真龙也好，魔龙也好，顶多……就是条泥鳅。”
龙泽眯了眯眼，依旧勾唇在笑。
经过了短暂的疯魔，现在的他相当清醒。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很危险，的确是在入魔的边缘，一个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他也知道现在自己龙族的身份已经暴露的干干净净，之后自己怕是没办法回平坤宗了。
但那又怎样。
他一言不发，踏着脚下的冰层，向陌无双缓步走去，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
至少在自己彻底隐匿之前，面前这个天族，没办法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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